“他消失了。”霍去病注视着她的动作,端起玉杯,递到唇边抿了一口。
殷陈一时回不过神来,“消失了?”
“他当日应当是易容。”
殷陈回忆着那人那张白净面皮,将蒲桃丢进嘴里,“世上真有如此逼真的易容?这赌坊走水案和王实钱三死亡案混杂在一起,岂不是又是一个无主案件?”
“姑子现在应当担忧自己,张贺此人可不好对付,他现在应当在查看你初入长安时的那个案件了。”霍去病眉眼微抬,淡声提醒道。
她自己都要身陷囹圄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担忧旁的案件。
殷陈思忖一二,一拍脑袋,“可陈海案不是陈先皇后所为吗?他或许会为我们引出陈先皇后。”
“姑子太小看陈家人了,此案的突破点就在那目击者身上,可他已死了,中的还是姑子的毒,此案最大的嫌疑人还是你。所以要追究起来,麻烦还是在你身上。”霍去病放下杯子。
“可我要真再被逮捕入狱的话,谁来陪郎君破案呢?”殷陈歪着脑袋弯眼一笑,又捻起一颗蒲桃送入口中。
霍去病睇着少女的笑颜,生得极好的眉目微动,声音带着美玉相击的清冽,“要引出陈阿娇也简单。”
“愿闻其详。”殷陈立刻正襟危坐,目光灼灼望向上首。
倒戈
这日一早,灰色云朵大片大片地聚在上空,天黑压压的,仿佛触手可及。
张贺整夜都在看陈海案的卷宗,这中间有霍去病的周旋之后,卷宗中已经寻不出任何破绽。
伤口乃是右手所刺,殷陈右手已废,便说明陈海并不是她所杀。
可目击者又是怎么中的毒?
有人叩门,言昭平君来了。
张贺拧眉,他与昭平君并无甚交集,此人此时到来,不知有何目的。
他将卷宗放好,端起案上的杯子灌了一口冷水,“让他进来罢。”
不多时,陈琼拖着肥胖的身子挪进屋内,他打量一眼屋中简陋的布置,径直在坐榻坐下。
张贺抬头看他一眼,“昭平君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
陈琼睨了一眼张贺,径直走到他身边,语气高傲问道:“听闻你在查那叫殷陈的案子。”
“你从何处听闻的?”张贺拧眉。
“你别管我从何处听闻的。我知道此人手法,她会隔空使毒,应当是用的银针。她便曾对我使了毒,现在我身上都还有那时的疤痕。”陈琼拉上袖子,浑圆的胳膊上都是类似于抓挠的疤痕。
张贺盯着他的手看了一眼,反问道:“哦,那又如何?”
“此人会使毒,不刚好证明那陈海案的目击证人之死与她有关吗?”陈琼盯着他,目光中有掩饰不住的嫌恶。
“就凭昭平君这一句猜测吗?”
陈琼一拍案,“你什么意思?”
张贺捏了捏眉心,朝他一拱手,“昭平君请便,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