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芬芬在店里工作已经大半年了,人也算得上是手脚勤快,可就是心眼子太多。
盛夏不止一次注意到了小姑娘的各种小心思,只是一直懒得计较。
但她没想到,在顾戎看来这个小姑娘还有这样的惊人作用。
捕捉到盛夏眼中的不解,顾戎放慢了语速解释道:“这样的人我见过很多。”
“像路边的荆棘籽,看起来不起眼,可一旦被缠上那就是大麻烦。”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在顾长生来店里找我的那次找到机会的。”
顾长生内里再如何不堪,面上看起来还挺像是那么回事儿。
刘芬芬年纪小一时被皮相迷惑住了,追上去还正巧被她看到了可抓的一丝缝隙。
她或许清楚顾长生对她只是利用,但在图穷匕见之前,小姑娘心里至少还是有希冀的。
可一旦这一缕本就是泡沫的希冀被打破了呢?
盛夏带着恍然呢喃:“刘芬芬因为帮他盗窃,以后都不能来店里上班了,她因为他丢了工作。”
顾戎一脸孺子可教的浅笑。
盛夏暗暗抽气:“而且她还知道对方最大且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把柄!”
有这么个可怕的把柄捏在手里,失去工作的刘芬芬一定会不惜代价地纠缠顾长生。
顾长生大概率会因为怕被揭发不敢与她决裂。
可一个因为一丝虚无缥缈的情分就敢当盗贼同伙的人,她的贪念怎么会是被轻易满足的?
顾戎带着赞赏在距离盛夏鼻尖不到一指的位置打了个响指,笑眯眯的:“藤蔓是最不起眼的。”
“但是本来就内里长虫的树,被这样看似柔弱的藤蔓缠上,也是会死的。”
刘芬芬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代价。
而顾长生要给出的代价,绝对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可怕。
盛夏脑中所有的迷雾散去,抿了抿唇没出声。
顾戎单手插兜,突然不接前言后语的来了一句:“我不想让你担心,所以还是想让你陪我来。”
盛夏其实很敏锐。
顾戎之前自以为瞒得挺好的事儿也被发现了端倪,所以顾戎这次一点都不想瞒。
顾戎也不想让盛夏觉得自己心机深沉到卑劣。
顾戎非常坦然地说:“划清界限后,我想过一刀两断,只是顾长生还欠了我别的债。”
他可以暂时不计较,但也只是暂时。
现在人都主动撞他手里了,他没道理不还以颜色。
顾戎说这话时口吻平稳神色也一如平时,可莫名的,盛夏好像察觉到了些许不明显的紧张。
盛夏奇怪地看着他:“这不是很正常的么?”
在顾戎缓缓对视而来的目光中,盛夏撇撇嘴说:“以德报怨那都是忽悠人的,再说凭什么身为受害者还要以德报怨?”
她可能想不到顾戎做得这么不起眼,但换作是她,她也不可能会手下留情。
再者说了,顾长生不是也没摔死么?
摔下来还能跑回宿舍,那伤得也不厉害。
就算是瘸了残了,那也是活该!
盛夏耸耸肩,对着还亮着灯的员工宿舍指了指,转头问:“钥匙都拿到了,你要上去吗?”
顾戎眼底闪烁起不易察觉的微光,望着盛夏的眼睛轻轻地说:“去。”
“走吗?”
盛夏秉持着来都来了的态度,在顾戎给门岗大爷塞了一包烟后堂而皇之地进了员工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