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和维德呛声简直透支了他存储了好久好久的精力,而听阿雷斯特和维德争吵更是听的林斐耳鸣头晕,他们说的东西好像和自己有关,但林斐却觉得像是在听天书,耳朵里嗡嗡嗡的,他忍不住用力地按了一下耳朵。
林斐的声音很轻,能被维德和阿雷斯特的声音轻易盖过去,但他一说话,阿雷斯特和维德一下子安静了,两人的目光再次回到林斐身上。
阿雷斯特重重甩开维德的领口,转身对着林斐,声音轻柔起来:“斐斐你别激动啊……”
林斐放下手:“我没激动。”
林斐不再理阿雷斯特,而是朝着维德说:“你到底想怎样?”
林斐拽了拽领口,觉得有点呼吸不畅:“你到底……在义愤填膺什么?你在委屈什么?”
“我确实坑了你一大笔钱,欺骗了你,和你恋爱期间肉体出轨,钱这部分……我现在没钱,如果真的能从沙克那里拿回我过去的一部分财产,我会赔你——”
维德:“钱?你觉得我缺那么点钱吗?你为什么永远能把话题绕到最无关紧要的部分?”
林斐静静地听维德说完,才开口:“我知道你不缺钱,但除了这个——好,你想怎么样?你觉得什么是最紧要的?我要做到什么程度,你才觉得泄愤?要怎么样,我们可以真正一刀两断从此把对方当成陌生人?”
维德笑了两声,死死盯着林斐:“一刀两断?陌生人?林斐,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是你来找我复合的,是你六年后主动出现在我面前,是你把戒指戴在身上连审讯的时候都没摘下来让我故意发现的。”
维德脸颊侧的肌肉因为牙关紧咬而微微痉挛:“除了钱以外的那些呢?林斐你觉得玩弄别人的感情很好玩是吗?玩够了就丢,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只要承认自己是烂人,就什么责任都不用背是吗?”
林斐盯着维德有些维持不住冷静表情的脸,沉默了一会说:“你说我连一句道歉都没有,那我现在给你补上,对不起。”
维德:“你说的倒是轻松,可你扪心自问,你心里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林斐头疼地又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你要我给你道歉,我道歉了你又说我心里根本没觉得有错,那你是要我道歉还是不道歉,维德你简直无理取闹。”
维德气笑了:“我无理取闹?你说你要去工作实际上是陪权贵喝酒玩乐置换资源,你说你和阿雷斯特·雷米尔只是朋友关系然后和他上床还被拍下那么多艳照和视频,你说你是真心喜欢我转头和你父亲沙克·温莱说如果我的姓氏不是卡奥菲斯你连看我一眼都不屑。
你知道我正式繁殖热必须要接受雌虫的精神安抚,还一边隐瞒自己劣雄的身份伪装雌虫一边甜言蜜语说要陪我度过繁殖热,等被我揭穿劣雄身份后又无所谓地让我去找别的雌虫度过繁殖热,说什么只要那个雌虫不介意,你愿意三个人一起?!
你说要和我复合,却连和阿雷斯特·雷米尔彻底断了都不肯!
你说你是有苦衷的,说你爱我,说要复合,好那我给你机会解释到底是什么苦衷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出轨,什么困难让你一次又一次撒谎,然后你说因为你就是一个烂人。”
维德像是陷入了回忆,眉头紧锁,每说完一段话就要抿起嘴唇,强行压下快要喷涌出的情绪。
“如你所愿,我们分手,可是你为什么又要出现?!
你说和雷米尔断不了,转头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副鬼样子,雷米尔家是破产了吗连给人吃饭体检的钱都付不起?好,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的选择,你要追随雷米尔又为什么在面对我的时候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把戒指贴身带在身上?问你你又什么都不说,这六年你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我他妈还来管你我确实无理取闹,我贱得慌!”
维德一拳砸到墙壁上,把墙砸出一个凹陷,发出巨大的响动。
林斐的眼圈红了一会,但渐渐平息了下去,颜色很快就像水中的涟漪一样消失了,听完维德的话,他嘴唇动了动,像是在组织语言,好一会才发出声音:
“好,你想听解释,我现在就告诉你。
沙克·温莱是一个短视的人,他既想要我抓住你,又不想我停止为他敛财,就一边让我哄着你,一边让我去讨好名利场上的权贵,他还以为能瞒得很好,不会被你发现。
我不敢拒绝他,而且那些事,我在认识你之前就在做,只是卖卖笑而已,我不觉得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我和阿雷斯特一直都是炮友,也是和你在一起之前就是了。
“沙克·温莱为了让我维持雌虫的体态面貌,一直让我吃药,我长大后知道那种药吃多了不好,所以和阿雷斯特做了交易,他提供我另一种……药效更轻的药,当然,他还会给我点钱什么的,他帮我开了一个挂靠在他账户下不被沙克·温莱知道的账户,我能支配的钱都放在那个账户里了,除此以外,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是他在帮我。”
林斐刚开始说的还有点磕磕绊绊,不过说着说着就流利了起来,说到后来,脸上的神情也渐趋平静,像在说别人的事:
“跟你谈恋爱以后还跟他做炮友是我不对,我以前确实没意识到这是不对的,等我意识到了,我——”
“是我强迫他的,”阿雷斯特突兀地开口,让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阿雷斯特的嘴角往下要撇不撇的,是一个说不出是哭还是笑的表情,他没看林斐也没看维德,而是盯着空气中不知道哪一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