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什么?”
青年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抚摸,嘴角噙起一抹似笑非笑,幽暗的夜色中,眸子泛起野兽见着猎物的水光。
蒋淑宜的肌肤表面泛起涟漪,“尔敢,我住在你父亲的后院,刚为你父亲娩下孩儿,是你父亲的女人。你再冒犯,我也不是吃素的!”
她的身体才生下孩子,正是难堪的时候,此子一再靠近,实在让人恼羞成怒。
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
见她当真生气了,徐清樵歇掉逗弄的心思,诡异地,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他也就不再纠缠,手指离开,从袖中取出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函。
“他给你的。”
黑暗里传来青年的笑声,蒋淑宜的一腔怒火就像打在棉花上。
他?
她莫名其妙接过信函,正疑惑,室内猝然亮起烛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眯眼望去,徐清樵已经走至屋中,点亮烛台。
银翘睡在外间,迷迷糊糊的声音传进来:“姑娘,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蒋淑宜剜徐清樵一眼,安抚下银翘:“你不用起来,我很快又要睡下。”
“哦,那奴婢继续睡了。”说完,便没了声。
这个说话的空档,蒋淑宜眼睛略微适应些许光亮。
素指拆开封蜡,展开信纸。
瞧着熟悉的字迹,蒋淑宜便知道是谁了,只因自已的字也是他年幼时教导过的。
江枫。
自从那日生产前见过以后,确实好些时日不见。
“他怎会把信给你?”
徐清樵自嘲道:“也许觉得我是个君子。”
蒋淑宜咬牙,只怪他平日伪装得太好,竟叫江枫也被他欺骗。
她一行行默看:
淑宜妹妹安好。
你收到信时,我已经在去边疆的路上。
抱歉,我要为以前的事说一声抱歉。
我不敢奢望你能原谅我。
我心有愧对,无颜再见你。
若非我把对你的喜爱明目张胆放在人前,若非我不曾辨别出身边的伥鬼,也不会令你遭人陷害。
我若能再早些醒悟,在你生辰之前,就好了。
这样我就能改变你的命运吧。
就当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惩罚我口口声声说想娶你,却不知道你的难处,不知道为你谋划,将你置于那样的危境。
你放心,参与之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宁国公于我有夺妻之恨,我尚且撼动不了,但来日方长。
你说得对,好男儿志在四方,也许是上辈子与行伍有缘,此生竟觉得大漠的风光比京城旖旎太多。
我向来不是读书的料子,也许,那儿才是我建功立业的地方。
你放心,我自幼便爱读兵书,脑子也不算笨,去了定不会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