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在乎点儿名声的人都做不出强行征兵这种事儿。
强征入营的兵,且不提斗志如何,上了战场又能打出几分胜算,光是这样的举动,就足以让人对着福坤骂一句丧尽天良。
而这样就地征收的兵不曾见过血,本身也心不甘情不愿,是被驱策往前,这样的兵当不了主要的战力。
薛先生眉心拧得死紧,就连江遇白脸上的轻松都散了许多。
徐璈像是没察觉到顿时凝滞的气氛似的,淡淡地说:“福坤没指望着这些强征的兵取胜,这些人只是他扔出来阻碍岭南大军前伐的绊脚石,死光了也可以从别的地方再抓一批,死活都无所谓。”
徐璈唇边泄出一抹冰冷的讥诮,冷声说:“这样不择手段的守将,劝降是行不通的。”
“唯有死战,方可取胜。”
不愧是徐璈啊……
滁州这一仗明摆着的不好打。
福坤自知手中的兵马比不得徐璈所带的叛军精悍,不敢在心里存半点轻视。
徐璈不想造成过多杀戮投鼠忌器。
再加上大雪不断天气实在恶劣,不管是滁州城内的守军还是距滁州城不远的岭南大军,都默契地选择了按兵不动。
而这边的动向传入京都,总算是让心情持续阴沉了许久的永顺帝露出了得意的笑。
持续战败连连,接连失地被叛军朝着京都方向逼近,再加上秋正等人之前的惨败,岭南叛军以及徐璈二字已经成为了永顺帝心头不可熄灭的怒火。
永顺帝搂着怀中娇俏的美人冷笑道:“只要福坤能把徐璈斩杀于马下,狠狠挫一番叛军的锐气,那他之前无旨擅动兵马的事儿,朕就可以暂时先不计较。”
听到这话的人垂首赞了一句皇上英明,低声说:“可是陛下,福将军大批强抓青壮入伍一事已经传开了,现在外头的人都在说……”
“抓了又怎么?”
永顺帝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正值用人之际,这些低贱的庶民就当毫无怨言地为朕的江山抛头颅洒热血。”
“能有为朕效忠丧命的机会,这本是低贱之民几辈子都求不来的好福气,谁敢妄言?”
说话的人不敢再提,只顺着永顺帝舒心的话说:“皇上所言极是。”
“只是福将军那边虽说兵力暂时补足了,但到底是没法跟叛军的精悍相比,多是些寻常的农夫百姓,双方现在对峙未发,倒是暂时看不出什么,可一旦真的动起手来,只怕是会吃亏。”
“那就再多补些人手,靠人数取胜也不是不行。”
永顺帝心不在焉地说:“朕的江山豪阔,子民众多,只要有人的地方,何愁补不出数目惊人的百万大军?”
“此事就全权交给福坤办,告诉他只许胜,不许败,否则……”
“休怪朕对他不客气!”
臣子闻声连忙俯首跪了下去,想着福坤送到自己手中的好处,当即就想也不想地说:“陛下放心,福将军有吾皇庇护,所率大军必然是战无不胜,不久后当有喜讯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