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白微微叹气:“是我看顾不周,害得桑东家今日受惊吓了。”
“来人啊,可去王府请了伺候父王脉象的府医前来为桑东家把脉,务必不得再出半点差错。”
领命的人飞快去了。
江遇白还在继续:“桑东家不吝施恩,广布上好粮种赠与我岭南百姓,王府上下和岭南百姓深受东家大恩,今日却出了此等错漏,这是我等的过失。”
“还请东家恕罪。”
江遇白认认真真地给桑枝夏躬身一礼,桑枝夏赶紧侧身避开苦笑道:“小王爷不必客气。”
“我也只是论心迹行事罢了,不值当这声多谢。”
江遇白仍是满脸惭愧的怅然。
薛先生跟着江遇白直起了身,略抬高了嗓门说:“东家于岭南无数百姓恩情莫大,本该是我岭南上下的贵客处处受礼遇尊重。”
“今日看管不善,让东家遭了宵小之辈的惊扰,确是我等的过失,我等应赔罪。”
薛先生说完,跟着江遇白一起来的几人,再度郑重其事地对着桑枝夏躬身行礼。
边上围观的百姓见了,纷纷错愕:“咱们今年用的粮种,是这个东家给的?”
“艾玛,那粮种可是好东西,我家今年足足多收了五百多斤粮呢!”
“我家也是!”
“明明都是一样的地,但换了领来的粮种以后多了好几百斤粮食,今年顿顿都能吃得上大米饭了!”
“天爷啊,这可是咱们的大恩人……”
“这可是实打实救命的恩人啊……”
江遇白在把粮种带回分发下去以后,并未多提及粮种的来路。
当时突然改换了春耕用的粮种,不少人的心里还存着质疑,可在秋收丰收时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质疑都变成了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感激。
对普通老百姓而言,谁权高谁位重,那都跟自己没关系。
唯一跟全家老少的性命相关的,就是每餐碗里能舍得装多少饭,一年是否能吃得饱肚子。
一家多出来的那几百斤粮看似是个小数,可那是能全家吃饱活命的东西,比什么都来得要紧!
小王爷都亲口谢了,那人肯定不会出错!
他们的恩人就是眼前这位!
但刚才就在他们的围观下,自己暗暗感激了许久的恩人,差点就被人欺负了?
还是打上门来欺负的?
这么一想,有脾气火爆的当即就忍不住了,抓起手边的烂菜叶子鸡蛋壳,想也不想就朝着韦姜等人的头脸上砸。
“蛀虫!”
“烂蛆!就你们这种欺善行恶的歹毒人,也好意思在这人抖威风!”
“小王爷都来了,看你们谁还敢仗势欺人!”
“啊呸!”
“把对面酒楼的潲水桶扛过来,往死里砸!”
韦姜和左诚他们大庭广众下狠狠丢了这么一番人,小命瞧着也玄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