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白和薛先生堪堪赶到的时候,左诚看起来已经跟自己的嫡亲外甥差不多一样凄惨了。
甚至……
好像还要再惨淡一点。
桑枝夏缓缓收手看不出半点陷入苦战的狼狈,姿态堪称是悠闲。
江遇白一眼就捕捉到了桑枝夏手中的匕首,刀刃沾血后泛起一层更加显眼的幽幽蓝光,危险又冰冷不祥。
江遇白再一看倒在地上,面唇迅速泛起乌黑不知死活还剩下几口气的左诚,暗暗吸气。
匕首上的毒必然是齐老的手笔。
这位老爷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不死不休。
左诚今日……
只怕是要栽个大跟头啊。
江遇白心里愉悦得很,但碍于人多,还是勉强把上翘的嘴角压了下去。
只见江遇白浩浩荡荡地赶到地方,一脸焦急,一路目不斜视踩过左诚瘫在地上的手,大步朝着桑枝夏小跑了过去。
江遇白口吻急切充满担忧:“桑东家,你没事儿吧?”
桑枝夏:“……”
这场面好像不管怎么看,有事儿的都另有其人?
那就让他去死
桑枝夏领了江遇白作秀的好心,不动声色地收起匕首,没了对战左诚时的傲然凛冽,面上反而是多了几分不可说的无奈。
“多谢小王爷关怀。”
“只是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今日突然遭了这么一番横祸,现在还不太反应得过来呢。”
桑枝夏本就生得娇小,哪怕不曾打扮得华丽尊贵,但眉眼精致间又自带一股为人母以后的柔和坚韧,这么站着微微低头的样子,不知情的人看了那就是万般无害。
仔细想想,可不就是桑枝夏说的这么回事儿么?
人家的铺子开得好好的,韦姜非要仗着人多势众来打砸闹事儿。
闹了没讨到便宜就算了,左诚还仗着身份亲自前来跟她过不去。
刚才这么多人可都亲眼看见了,是左诚先动的手!
左诚拔出了那么老大的一把刀,直直就朝着桑枝夏的脖子砍的!
要不是桑枝夏自己本事过硬,现在都该断气了!
左家人在王城中作恶多端的善报在此时来了,有看不下去的躲在人群里喊:“小王爷,忘忧阁的人没错哇!”
“就是就是,明明是左家的人仗势欺人。”
“韦公子一直都这样。”
“仗着自己是左将军的外甥,欺男霸女横行霸道,什么糟烂事儿没他的手笔?”
“今天踢着硬板子了,这也是活该!”
“没错,活该!”
江遇白听着身后不断传出的议论声,唇角微微上扬,背对着身后众人,飞快朝着桑枝夏眨了眨眼。
桑枝夏心中好笑,一脸为难忐忑没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