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连只看了一眼,心头就是猛然一跳:“老吴?”
“你……”
“不是我,是将军。”
邬连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似是不敢相信吴副将脱口而出的是什么。
吴副将捂着脸苦笑出声,把一直随身带着的匕首抽出。
这匕首邬连认得。
这曾是陈年河从不离身的宝贝,陈年河离开西北之前,把这把匕首赠给了吴副将。
吴副将从匕首刀柄的位置打开一个关窍,从中抽出了一张纸条递给手失控发抖的邬连:“将军被调回京都之前,给了我这个。”
邬连屏住呼吸接过纸条,一眼看清后脱力似的跌靠在了椅背上,声音喃喃:“将军的意思是……万事随他?”
“对。”
吴副将闭上猩红的眼,无奈又挣扎地说:“将军说,这或许是给我们这些人的另一条活路。”
“如果他此去京都只见尸首下葬,我们或许就该另寻活路了。”
圣上仍在一日,他们这些人在此还能熬一日的忠心铁骨。
可东宫太子容不得人,对他们这些武将都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一旦太子登基,头一个被清算拔除的必定是西北大营中的人。
若想活下去,不重蹈嘉兴侯的老路,他们就只能朝着另一个从未想过的方向走。
尽管谁都知道,那所谓的另一条路,是置之死地,却不一定能后得求生的绝路。
恶念迟早化作刀剑反扑
毫无征兆就陷入心惊肉跳的邬连陷入沉默,早已知情无限挣扎的吴副将也面色晦暗。
乔装打扮过的徐璈被带进营帐,注意到气氛的微妙脚下微顿,要笑不笑地说:“这是怎么了?”
“如此愁云惨淡,可是外头出了什么差错?”
邬连对着吴副将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别瞎说话,连忙起身站直,一言难尽地看着满脸温和的徐璈,反复张嘴后艰难地挤出了声音:“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不过徐少主怎么得闲在这个时候过来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么?”
为了足够隐蔽,徐璈其实很少在外露面处什么。
若不是真的紧要,这人怎么赶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了?
徐璈唇边笑意微深也没深究察觉到的异常,笑了笑说:“回家途中顺带路过此处,来给两位送些在外所得的土仪。”
徐璈指了指营帐外摆着的东西:“出门前我夫人交代过,墨鼎山茶园中的春茶制得尚可,跟着一起送了些过来。”
能让徐璈亲自走一趟来送土特产,邬连突然就觉得,自己和吴副将的这张老脸扔出去还能占挺大一块地方。
面子还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