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在矮桌前坐下,手边很快就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水,水中还漂着三枚红枣。
在晕开的热气中,聂先生知晓了桑枝夏的疑惑,含笑解释:“本来是休了假的,学子可归家五日,可我和涂先生都住在村里,想着有些孩子若是不想耽搁进程,便说了休假这五日也可来寻我们上课。”
“本来以为这些孩子耐不住心性,也没有几人会来,谁知这些娃娃都是勤勉上进的,竟是都来齐了。”
桑枝夏面露了然,捧着茶杯笑了:“两位先生教导有方,是这些孩子的福气。”
“这些孩子的福气不在我们。”
聂先生摇头笑笑,拿出自己拟出的一张单子,迟疑了片刻才说:“东家今日就是不来,我和涂先生也打算不日登门拜访。”
“关于这些孩子的教导,我们有个不算成熟的念头,想请教一下东家的意思。”
这张单子是两位先生反复商定后才拟出来的,为的就是能送到桑枝夏的眼前。
桑枝夏接过大致看了一眼,顿了顿说:“先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聂先生手指摩挲过茶杯的边缘,在安静下来的书屋内说:“东家关于学堂中的学子讲究的是有教无类,此法本是无错。”
“只是据我观察,这些孩子也不全然都适合习文。”
“我听说,徐家的几个孩子都是文武兼修的,不知是否为真?”
把荒地培成沃土,剩下的交给时间
半个时辰后,桑枝夏告别了聂先生走出书屋的大门,却意外在院子里看到了不知何时到了的徐璈。
徐璈仰头看着院中树藤枝丫上覆了一层薄雪的空鸟巢,听到靠近的脚步声还没回头,声音就先含了笑:“枝枝,你说咱家屋檐下的鸟儿还会再回来么?”
“那我怎么知道?”
桑枝夏走近了失笑道:“鸟雀性难安,阔别了寒冬只待来年春开雪化,只是再回来的还是不是从前那一窝就不好说了。”
“我之前怎么没看出你喜欢那些小东西?不是还嫌吵么?”
要不是桑枝夏拦着,徐璈这个不靠谱的险些带着几小只强行给定居北院的鸟雀挪窝。
当时不见得多稀罕,这会儿怎么突然惦记上了?
徐璈抬起的手滑过桑枝夏的耳廓,低笑道:“只是想到些无关紧要的琐碎罢了,再来我也还是要嫌吵的。”
徐璈说完对着出来送桑枝夏的聂先生颔首一笑,权当做是问礼,低声说:“这边都处好了?”
“好了。”
桑枝夏任由徐璈牵住自己的手,对着聂先生说:“先生止步不必再送,刚才说到的事儿我会考虑的。”
聂先生没依,笑着把他们送到门口,目送两人走远后才折了回去。
徐璈听到桑枝夏说起的话,眸色微动:“你是说,聂先生建议选出一些孩子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