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受彭老板相邀,来此商议商会一事,东家亦是如此?”
“我啊……”
桑枝夏眸光一转,笑吟吟地看着距自己几步之远的彭远亮,玩味道:“我跟你们可能不太一样。”
“不过来者就是客,我都到了,彭老板是打算让我一直站着说话么?”
来者是客不假,可也要看来客的用意为何。
桑枝夏来者不善,彭远亮再三请了人来也非是诚心诚意。
心怀鬼胎的二人视线在半空相交,彭远亮的面上溢出一抹喜不自胜,故作欢喜地往前说:“桑东家今日大驾光临,未能远迎是我失礼了。”
“桑东家是贵客,请随我这边入座。”
彭远亮要跟桑枝夏商议的是见不得人的事儿,当然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说。
彭远亮借口桑枝夏是女子只怕闻不得污浊酒气,请了桑枝夏在首位上另开一桌,自己亲自作陪。
酒壶中装着的烈酒顺流入杯,彭远亮面上无半点羞恼之色,笑意盈盈:“桑东家实在骄矜,外人也难得一见。”
“若是再候不至,我大约就要亲自去叨扰了。”
桑枝夏没会彭远亮亲自把盏倒好的酒,把玩着手中的空杯子轻描淡写地说:“倒也不必费心。”
“我毕竟不是受邀在列的人,只怕也品不出这酒的优劣。”
“我今日来是因为底下人说彭老板对我手里的东西感兴趣,顺道来谈谈价钱。”
彭远亮没想到她出口见血丝毫不留转圜之地,放下酒壶的动作无端一猝。
桑枝夏似是无所察觉,笑得分外温和:“东西我倒是有,彭老板打算出什么价?”
一群乌合之众,能商量出什么好的对策?
在场的人不少,周遭谈笑声和暗中打量的目光不断,彭远亮和桑枝夏独在一桌在这一片热闹中隔出了绝对的安静。
谁无从猜测看似和谐的两人正在说的是什么,空气中溢出的古怪却在无声蔓延。
彭远亮放下酒壶瓷底在桌上磕出了轻轻的一声闷响,随之望来的是彭远亮意味不明的视线:“我之前只听闻桑东家是个颇有决断的人物,不曾想桑东家还如此艺高人胆大。”
“西北三城的城守大人在此,西北大营的主将也在此,这么多官员的眼皮子底下,竟可以如此张狂地行劫道勒索之事。”
“桑东家就不怕我声张么?”
过于巧妙的巧合就不可能是意外。
关于这批货的去向,桑枝夏没想藏,彭远亮也不想装。
双方都心知肚明,故而话说开了敞敞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