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面上的笑意无形加深:“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
“西北是法治之地,官府律条可束所有,我只是一个商人,做的就是在商言商。”
“彭老板要是不慎遭遇了匪人丢了什么东西,那跟我说可不管用。”
桑枝夏对着坐满了官员的那一桌抬了抬下巴,微妙道:“得尽早报官呐,不然可怎么往后查?”
只是报官了能不能查出来,报官是否有用,那就不是桑枝夏说了算数的了。
桑枝夏露出个爱莫能助的叹息之色,唏嘘道:“除了官府,还有谁能给彭老板主持公道呢?”
“我跟这几位大人打过交道,勉强算得上是认识,需要我帮你引荐一下么?”
桑枝夏笑意漫漫,眼中似闪真诚。
可这话扔在彭远亮的脸上就像是一坨令人窒息的棉花,堵住了彭远亮剩下的话,还让他寻不到任何可发泄的地方。
桑枝夏敢做,就不怕有人查。
但凡是留下了半点线索,她今日就不敢嚣张到亲自来踩彭远亮的面皮。
彭远亮搭在膝盖上的手攥拳又迅速分开,强制自己逼出一抹笑,话声悠长:“是我小瞧了对手,也是轻看了桑东家的能耐。”
“这次我认栽了,关于刚才提到的那些东西,开价吧。”
鱼上了砧板就没有挣脱的机会,再怎么使劲儿摆尾都是多余。
彭远亮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看似软弱退让,实际上这却是此时最好的办法,毕竟越纠缠不定,眼下他就会被迫吃更多的亏。
想要桑枝夏把东西拿出来,他不得不让。
桑枝夏为这人的干脆略一停顿,眼中闪起戏谑:“彭老板大气。”
“在商言商,你一次要的东西多,按说价格上可以给些优惠,只可惜不久前我的农场里出了些幺蛾子,正是急着找补的时候,我就不跟彭老板客气了。”
桑枝夏手指蘸取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数字。
彭远亮的眼角狠狠一抽,还没开口就听到桑枝夏说:“这已经是友情价了,就当是我与彭老板建个交情。”
“离了这个价的话……”
桑枝夏为难摇头,叹气道:“那就办不成了,东西我自己留着也行。”
彭远亮费尽心思把大批货物运至西北,本就耗费了庞大的人力物力。
可桑枝夏现在直接在货物的本价上往上提了一倍。
彭远亮心头迅速衡量眼底渐起深色,舌尖顶住上颚要笑不笑地说:“没商量的余地了?”
桑枝夏含笑摇头:“过时不候,彭老板大可另请高明。”
如果彭远亮找得到的话,桑枝夏其实也不介意。
宾客来往间桑枝夏稳准狠地掐住了彭远亮的七寸,寸步不让。
彭远亮试探几句确定没了余地,强忍着怒露出个笑,只是笑色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狰狞:“好哇。”
“桑东家既然是愿意慷慨解囊,那我怎么会不答应?”
“东西什么时候能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