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清伸出去的手颗粒无收,想了想后果默默往回撤,落在徐璈头顶的眼神带着揶揄:“两年没见,倒是修炼出了不小的本事。”
“就靠着这点儿能耐争宠呢?没点儿别的出息了?”
徐璈神色自若,话声中隐隐透着一股骄傲:“只可惜,你倒是也想有。”
白子清满肚子的嘲讽悉数卡住,再一看徐璈眼角眉梢溢出的得意,撑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儿:“都说百炼钢成绕指柔,今日见了方知传闻属真。”
“不过你跟着来了这里剥松子,就不担心别处出了差错?”
筹谋数日前后折腾了一大圈,重点就在等今日这一哆嗦。
不盯着真的可以?
徐璈懒懒地吹掉指尖的松子皮,在不断掀起沸腾的人潮声中轻飘飘地说:“人家说了,不必我掺和,我去讨这份嫌做什么?”
既为弃子,怎会半点无怨?
潜渊山庄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潜渊山庄虽是在多年前元气大伤过一次,可齐老留下的先手数年来蛰伏保全,现在也仍有可用的人在。
若不是顾虑被控制住的齐嫣儿生死不知,蜀地的这些烂账早就该被扒拉出来清算了。
只不过等到如今也不算晚。
时机正好。
白子清知道白成仁等人火急火燎想要的东西早就落入了徐璈的手,顿了顿玩笑似的说:“经此一遭蜀地风气必是大为肃清,你也算是为朝为民积福了。”
“为朝为民?”
徐璈下垂的唇角溢出一丝讥诮,冷声说:“我为的可不是那些。”
若不是蜀地之乱可化作利箭刺向东宫,生灵涂炭与他又有几分干系?
泥菩萨度不了过河的人,他管不了这么多闲事儿。
白子清听出他的画外音,意味不明地抿唇说:“那万一,所得之果非你所愿呢?”
徐璈听到这话动作瞬间顿住。
白子清含笑打量着不断往前领粥的人,声音轻轻:“东宫之主所得圣宠浓厚,非寻常可比。”
“之前那么多明摆着的烂账都一床烂被盖过去了,只伤忠臣不伤血亲。”
“天家恩情圣宠,宛似六月的天三月孩子脸上的雨,自古以来说的都是阴晴不定。”
“你费了这么大的力,真的就可以得偿所愿?”
白子清打心眼里就觉得不尽然。
圣上年岁大了,越发惦念儿女和睦,被粉饰太平强行伪造出的天家父子情分糊住了眼,一味地偏向无德的太子,任由太子把持朝政纵手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