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低头在桑枝夏的指尖啄了一口,懒懒道:“蜀地总督和各县府衙这段时间忙着扯了破抹布盖自己的烂脚背,暂时没顾得上青城山上的盐匪。”
“可盐匪终归是挂了个匪字,他们不敢大张旗鼓地下山,想来吃食武器之类的供应也很短缺。”
青城山是个占山为王的好地方,易守难攻。
可山里长不出米粮,也寻不出铁矿。
这些人缺钱,缺粮,什么都缺。
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把念头往山下打。
桑枝夏心念神转间明白了徐璈的话,恍然道:“一千多两可不够花。”
“是啊,这点儿东西杯水车薪,处处都欠缺得很。”
徐璈抓着桑枝夏的指尖捏了捏,挑眉道:“不急。”
“得了几次甜头,山里的人大约就要下山放重饵了。”
“等匪首露面了,我去把人逮来赔罪,务必让他把骗走的银子翻倍抵上。”
桑枝夏和徐璈压低声音说起了别的,小夫妻在床帐内画风温馨。
而同一时刻,楼下的赵忠盯着楼上紧闭的房门全面黑如墨,忍无可忍地大力拍打栏杆。
“荒唐!简直就是太荒唐了!”
赵忠全指着楼上恼火道:“你们少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都在这里等了两日了!足足两日!”
“他脚底下是在楼上的地板上生了根吗?!一步都挪不动了?!”
宋六避不可避地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苦哈哈地赔着笑脸:“宋老爷,您急什么呢?”
“我都跟您解释过了,少主归来是有正事儿要办,暂时顾不上旁的也不足为奇,您稍安勿躁,好生……”
“正事儿?”
赵忠全被羞辱了似的瞪着眼,怒道:“儿女情长也能算得上是正事儿了吗?!”
“如此危急关头,不顾大局只一味地沉溺于男女情爱,这算哪门子的正事儿?!”
宋六心情复杂地抹去脸上的可疑水渍,叹气道:“谁说那就不是正经事儿呢?”
“再说了,您说的大局跟我们少主关系也不大,心急有什么用呢?”
“您就耐心等着吧。”
急也没用。
我放你去死不好吗?!
宋六一句直气壮的等着,赵忠全就迫不得已忍着心焦又等了两日。
两日内不是没见到徐璈,而是徐璈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远远地看到人不等赵忠全冲过去,宋六就会无孔不入地钻出来把人挡住。
赵忠全压根就没有能跟徐璈说上话的机会。
两日后,桑枝夏期间没再遇上拿着假地契来的人,对此颇为遗憾:“你说是不是被人发现了?”
“我那日泼茶问话惹人怀疑了?”
徐璈对此并不意外:“前些日子拿着地契来的人明显是被打发来的,他们不见得察觉到了什么,幕后躲着的人倒是足够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