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好笑道:“深更半夜的亮着烛,你是生怕没人看得见咱们在潜夜速行?”
车厢里的东西都是用特殊的法子固定住的。
哪怕是在再颠簸的路上,茶杯里的茶也不会洒,点燃的烛火自然也不会有滚落误燃的风险。
可黑黢黢的山道上,烛光透过车窗映出去,明晃晃的怎么看都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徐璈不以为意地呵了一声:“看见了又怎么?”
“无趣的话,出来些我陪你说说话?”
徐璈自己是一点儿不在意,哪怕是现在提着刀去闯山匪的老窝,也半点不惧。
可桑枝夏是第一次远行,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突发状况,徐璈总是会控制不住地担心她害怕。
实际上,桑枝夏当真没觉得怕。
徐璈絮絮叨叨地东拉西扯,生怕说出来的话砸在了地上。
桑枝夏实在听不下去了,只能坐在了车门的边缘,把车帘勾起盯着徐璈默默运气:“话不要那么多了,万一被野狼闻声赶来叼了舌头怎么办?”
徐璈笑得肩都在抖。
桑枝夏眼含揶揄:“专心赶你的车,我没有害怕得咬着帕子悄悄哭。”
“不过……”
“嘘。”
桑枝夏话声戛然而止,顺着徐璈转头的方向探身回头,清楚地看到了后头天空炸开的焰火。
焰火的光芒落在桑枝夏的眼底,也瞬间让徐璈的话中充满了寒意:“一群废物。”
那群本该在官道上劫掠屠杀的山匪把看中的肥羊放跑了。
被放跑的肥羊慌不择路之下,朝着他们绕道的这个方向跑过来了!
死远点儿,别脏了爷跟前的地
徐璈临时决定的绕道,暗中也留了人时刻盯着官道那边的动静,以免出现变故反应不及,烟火为号。
天边的烟火余光未散,灵初策马靠近语调沉沉:“少主,向着这边逃窜来的人身后必定跟着追来的山匪,暂不知人数有多少,要不我折回去看看能不能把人截住?”
被山匪盯上劫掠的倒霉蛋的死活不打紧,也无人在意。
重要的是不能惊扰了马车上的桑枝夏。
徐璈侧眸正好对上桑枝夏投来的视线,面色沉冷,毫无起伏地说:“咱们出这片峡口还需多久?”
“没有任何阻碍的话,起码还需一个时辰。”
目测烟火放出的位置距离此处不足十里,被撵着赶过来的人慌于逃命,速度肯定快于寻常。
若是在此刻停留,说不准就会跟后头冲撞上来的人撞上。
徐璈当即下了决定:“不必会,继续往前。”
“都被追到这附近了,不见得有那么大的命能追得上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