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初会意点头,拉住了缰绳止步原地,一只矫健的白鹰在半空盘旋片刻俯冲而下,稳稳地落在了灵初的肩上。
马车以跟往日不同的速度偏离了原本定下的官道,逐渐上了崎岖的山路。
颠簸中,桑枝夏挑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视线转回徐璈的脸上:“都大半日了,你一直在车里坐着不闷得慌?”
徐璈长手长脚地瘫在车厢里的软榻上,头一歪把桑枝夏的手拉在侧脸垫着,懒洋洋的像一只养精蓄锐的大猫。
“你陪着我呢,我哪儿舍得闷?”
徐璈撩起的眼皮笑吟吟地看着桑枝夏:“无趣了?”
“我给你念会儿话本子?”
“你可歇会儿吧。”
桑枝夏一根食指抵住徐璈的眉心,把他昂起的脑袋摁回去靠好,漫不经心地说:“咱们走这边就没事儿了是么?不会出差错吧?”
“枝枝,你……”
徐璈哑口一刹,倏而失笑,单手撑着脑袋眨了眨眼:“就这么敏锐呢?”
“我在你面前岂不是一点儿秘密都没有了?”
“你想有什么秘密?”
桑枝夏把徐璈之前剥好的花生往他的嘴里塞了几颗,不紧不慢地说:“我不知道你发现了什么,不过咱们现在走的可不是之前说好的路。”
“照这么走下去,今晚半夜还能到镇上么?”
徐璈嘎吱嘎吱地嚼着花生,忍着计划被打乱的烦躁说:“咱们绕道了,平白多出来六十多里地。”
再加上山路没有官道好走,路上花费的时间定然会更多。
徐璈想到桑枝夏今晚被迫要在马车里窝着,就控制不住的一肚子火。
可还不等他眉心锁起,额间就多了一只温热的指腹轻轻抚过。
“一天少拧着,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头儿似的,你也不嫌磕碜。”
徐璈顺势贴住桑枝夏的掌心蹭了蹭,闷闷地说:“绕过去就没问题了,只是今晚得委屈一下你,咱们半道上不停了,晚饭凑合吃点儿干粮,等赶到了镇上休息一日再走。”
桑枝夏很好说话地点头说行,摁着徐璈没让他起来,反而是把手掩在他的眼前说:“趁着还早,靠着我歇会儿。”
晚上她可以在车上窝着,徐璈肯定是不敢合眼的。
徐璈喉间滚出几声轻笑,长臂一伸扣住桑枝夏的腰,从善如流地闭上了眼睛。
夜色渐落,少有人至的小道上越发静谧惊人,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不知从何处传出的狼嚎。
宋六和灵初打马走在马车的一前一后。
徐璈则是亲自在外驾车。
车厢里,桑枝夏被颠得实在是合不上眼,索性摸出了徐璈给自己搜罗来的一小袋石子慢慢把玩。
徐璈似是意识到什么,口吻轻松地说:“枝枝,你要是睡不着,点了烛看会儿书?再不行念个话本子给我听听?”
“你想得倒是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