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响炸出一声厉呵,马背上一身官袍的赵大人,心急得都等不及马蹄落下,跃起落地就铁青着脸喝道:“满口胡言!”
“本官在北城任职十年,怎不知墨鼎山何时成了什么人的私产?!”
“哪个敢说墨鼎山是自己的地界,站出来说给本官仔细听听!”
跟赵大人打马而来的还有六个衙役,除此外还有一个桑枝夏很熟悉的面孔。
吴副将一身杀气腾腾的铠甲,面沉如水下马直直地朝着人群中的桑枝夏走来,众目睽睽之下对着桑枝夏躬身致意:“桑东家。”
宋六紧随其后:“东家。”
桑枝夏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愣了下失笑道:“怎的这么快?”
吴副将解释说:“赵大人昨日来营中找将军叙话,正巧宋六去寻人的路上撞见了我,到大营中就把赵大人请了过来。”
从西北大营至此距离不算多远,一路快马加鞭万幸是没耽误正事儿。
吴副将目光深冷地扫了一眼被吓得噤声的人群,冰冷道:“来之前将军说了,墨鼎山的正主百年前早随着前朝旧臣殉了。”
“若有人敢跳出来说自己是这地方新主,可疑为前朝余孽,一律按奸细处置,不必手下留情!”
我们喝的粥,是你给的米吗?
吴副将说完,落后了一步的赵大人也赶紧上前说:“吴副将说的是。”
赵大人跟桑枝夏也很熟悉,附和了一句转头就看着桑枝夏笑了:“桑东家既是有意此处,怎么不早些派人去城守府跟我说一声?”
“哪怕是随口提一句,我早早的在城守府把墨鼎山的地契划出来,落好官府的大印,也不至于在今日多添这样一桩糟心。”
左右是无主的东西,不拘山上长了什么惹人稀罕的宝贝,到了赵大人手里,一律都可按可行的法度去办。
桑枝夏手里有的是银子,买一座山头对她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把一个官府薅不出好处的荒山卖出个不错的价钱,还能顺带偿桑枝夏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这对赵大人而言,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儿。
求之不得。
黑崖村的村民或许看不出桑枝夏是什么来头,但他们认识赵大人身上明晃晃的官袍,也听得懂赵大人嘴里说的话。
听到赵大人说要把墨鼎山卖了,早已吓得惨白了脸的和村长急道:“不行!”
“那是我们村的……”
“既说是你们村的,那地契呢?”
赵大人对他胳膊上的血痕视而不见,不悦道:“没有官府记档,没有地契划分,怎么就算是你们的了?”
黑崖村的人占据地利之势,靠着山中采出的墨茶平白得了不知多少好处。
过往都可不计,可来日不行。
赵大人冷着脸说:“本官也是按朝中章程办事,并无半分徇私。”
“你们村中的人要是也想买下墨鼎山,大可拿了银子出来把地契划了,本官现在就能给你们落印破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