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可保佑不了一心去死的人。”
桑枝夏打断了他的话,话中带嘲:“既是想求得神佛开眼,那嘴上还是要积几分坦诚少造些口业,否则如何求来菩萨开眼,你说是吗?”
“这……”
“我没耐心听你废话。”
桑枝夏现在茶树不茶树的也不想管了,她就想要个以牙还牙。
不然什么都不用谈!
桑枝夏说:“我听说黑崖村的村长是个留了络腮胡的中年人,想来也就是你了。”
“和村长把割绳伤人的凶手交出来,剩下的可以慢慢谈。”
和村长没想到桑枝夏看起来年纪轻轻,一开口话锋却如此尖锐,顿了下干笑道:“这话就是在说笑了。”
“我们村里哪儿会有什么凶手呢?”
见桑枝夏只是勾唇不接话,和村长试探道:“都说一切是误会,慌乱中出些意外是在所难免的事儿,这真要追究起来就是个没边儿的事儿,找出来了又能如何呢?”
“又能如何?”
桑枝夏被气笑了,缓缓道:“和村长说的是,混乱中出岔子避免不了,可这岔子出自哪个源头,总该有些说头。”
“既是伤了我的人,我的人伤成什么样儿,伤人的凶手自然也该是什么样儿。”
桑枝夏无视了和村长变色的脸,毫无起伏地说:“我手底下的人都是难得的好性子,可我不成。”
“说我睚眦必报也好,斤斤计较也罢,总之今日若是不把人交出来任我处置,这事儿就揭不过去。”
茶树可以不要。
场子不能不找。
今日这口气要是生逼着自己咽下去了,塌了腰子软了骨,那日后岂不是人人都觉得可欺?
桑枝夏眼中冷色前所未有的浓烈,在和村长消失的笑容中掸了掸大氅的衣领,淡声道:“和村长想好了么?”
“是你主动把人交出来,还是我自己动手找?”
和村长是当真没想到眼前的丫头片子如此棘手。
但是划地为主且当惯了地头蛇的人,显然也不可能轻易如了桑枝夏的愿。
和村长皮笑肉不笑地说:“说来也是我眼拙,竟是认不出眼前的贵人出自哪家哪处。”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也别忘了脚下踩着的是什么地方,这可是黑崖村。”
黑崖村跟其余村落距离较远,独在一处。
过去的几十年间为了山间可采摘的那点儿茶叶,跟先后动过心思的人不知动过多少次手。
甚至还死过人。
话说开了和村长也不装了,无赖似的挤出一声哼笑:“黑崖村的地方,说什么话处置什么人,那可不是一个外人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