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是夫妻……
桑枝夏不知她心中所想,摇头笑笑无奈道:“祖父花了那么多心思教我,要是还一点儿不开窍那可太愁人了。”
家里出了一个死活不开窍的徐明阳已经够老爷子叹气了。
再多出来一个她,老爷子这辈子大概都再也不想教学生了。
时辰不早了,薛柳也不便多耽搁。
她把桑枝夏送到家就顶着风雪折了回去。
东山那边的人刚送过去,薛柳不亲自去看看不放心。
桑枝夏回到北院卧房,强撑着精神洗漱躺下,睁眼看着头顶的横梁,手里抓着的却是徐璈留在家里送给了她的那枚玉扣。
这是徐璈从小贴身戴着的物件,哪怕离了主人多时,此时摩挲起指腹间的温润也仿佛还带着主人的体温。
就跟徐璈此时还在家里一样,捏着的像徐璈的耳朵。
软乎乎的。
都说耳根子软乎的人听媳妇儿的话,是个对着媳妇儿生不出反抗之心的。
徐璈好像是挺听话?
桑枝夏胡乱想着又默默摇头:也不是都听话,徐璈这人反骨重得很,好些时候还拿话压她,不都全听她的。
不过……
桑枝夏翻了个身,凝视着手里的玉扣,无声叹气。
四个半月了。
徐璈出门了四个半月。
这还是他们成婚以后,这人第一次离开家这么长时间,也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久不曾见面。
天长路远,也不知道这人现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也不知道等他回来的时候,西北是什么情况。
桑枝夏缓缓呼出一口气,把玉扣攥在手心贴在心口,逼着自己闭上了眼睛。
不急。
一切都会有办法的……
桑枝夏一开始想的是,从西北大营调动人手,再到顺利抵达北城往下的洛北村,起码也需要四五日的光景。
毕竟那么多人呢,就算是点名儿也要花上半日吧,总不可能会比这更快了。
然而事实证明,她有些时候想问题的方式还是过分单纯。
例如她忘了,有人饿着肚子,但是知道前头有饭可以吃的时候,赶路的热情会高涨到一种多可怕的程度。
林云面色发黑神色疲惫,翻身下马朝着桑枝夏快步走过去,恭恭敬敬地说:“东家,人都带到了。”
桑枝夏无言以对地看着他身后排得整整齐齐,但眼里莫名泛着红光的彪悍兵士,心累地闭了闭眼:“不是说只要人么?怎么还个个都骑着马?”
为了早两天赶着来吃徐家的大锅饭,这都拼成这样了?!
林云显然也觉得无话可说,迟疑了一下才低着头说:“陈将军说怕路上耽搁了时间,误了您的大事儿,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