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婶刚想取笑这么大的人了还穿的脏衣裳,定睛一看发现徐璈的侧脸上都有些泥水的印子,猛地一怔不由得笑出了声儿。
“菩萨呦,传话的人到底是开的什么口,怎么就给你急成这样了?”
竟是连身衣裳都没顾得上换?
徐璈顺着徐二婶揶揄的视线抬起了手,指腹刚从脸上滑过,徐二婶顿时乐得更大声了。
“哎呦,你可快别抹了!”
“你睁眼看看自己手上的那些泥,这么老些尘啊土的一股脑全抹脸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哪儿滚了三圈灶膛来的!”
徐璈要再搓一搓的手被徐二婶挡住,这下徐二婶是真要笑得直不起腰了。
“得了得了,都滚成花猫儿了,赶紧去洗了再来说话!”
徐璈哭笑不得地放下手,呼出一口气说:“二婶,我昨日傍晚才得的消息,一路赶着过来眼都不曾合,枝枝她……”
“都办妥了。”
徐二婶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了然,唏嘘道:“万幸是夏夏来拿了主意,否则我起初都慌了手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徐璈还是不放心,皱眉道:“枝枝没事儿吧?”
“她人呢?”
“她没事儿,只是昨晚一宿没睡,事办好就去后头休息了。”
徐二婶说着眸色微暗,在徐璈挑起的眉梢中,把自己告诉薛柳的事儿大致说了一遍,话声沉沉:“跟你说不是想让你去再节外生枝,只是想你心里有个底。”
“今日这遭乱子是我用人不慎引起的,自当也该是我把尾扫清楚,只是你二婶这点儿家底你是知道的,少不得要用你手头的人去磨一磨刀。”
徐璈垂眼敛去眼中暗沉,失笑道:“二婶如此安排很是妥当,倒也不必跟我说得这般详细。”
李工匠这样贪心不足迟早还会再生事端的隐患,就算是徐二婶手下容了三分情,等徐璈知道了,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李工匠若肯就此罢休也就算了。
他若不肯,等着他的自然会是磨好的刀。
而这样的事儿不管是由徐二婶来看,还是徐璈自己来拿主意,他们都不希望桑枝夏知晓太多。
桑枝夏现在这样就很好。
至于别的……
徐璈敛眸说:“二婶今日也算是给我提了一道醒,往后枝枝的事儿我会更留心的。”
桑枝夏下不去的手,他来。
徐二婶露出个笑,点头说:“你心中有数就好。”
“行了,正巧我前些日子让人给你们几个小的都挨个制了两身衣裳,万幸是还没来得及送回家去还在店里呢,赶紧去换身干净的进去叫夏夏起床。”
徐二婶撵着徐璈去勉强洗换出了往日的五分英俊,亲自带着徐璈避开后院的绣娘,眼看着徐璈进了桑枝夏在的厢房。
桑枝夏时常会来往于县城和村里,徐二婶特意在绣庄里给她留了一间单独的厢房,只她一人住,这会儿徐璈进去也不碍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