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带着人撵她们回来的时候已经说了,再闹就要把她们逐出村里,家中唯一能顶事儿的男人倒床不起,就是有再大的不忿,她们又能做什么?
王嫂子不甘心想去找人帮忙,可人嫌狗厌到了这种程度,哪儿还有人愿意搭把手?
萦绕在王家上空的哭声日夜不绝,临近除夕的喜庆日子,路过王家门口的人听见了都纷纷面露晦气,忙不迭地拔脚走远。
在王家婆媳绝望的哭喊声叫冤声中,徐家迫在眉睫的麻烦也终于捋出了头绪。
能救的秧苗都插下田了,观察了两日情况尚可,家中接连辛苦了多日的老老少少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桑枝夏把掐住秧苗的手收回,笑着说:“一下没能提出来,可见是成功潜根了。”
紧急情况下的分秧插秧结束,秧苗潜根顺利,接下来不再出意外的话,手头的活儿就能轻省不少。
如释重负的一口气还没出口就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再咽下去时桑枝夏的脸上也带出了几分迟疑。
她说:“王家人不会再来捣鬼吧?”
不怪她戒心重,主要是姓王的那一家子属实办不成什么人事儿。
满门上下的混蛋。
不,我并不想跟他练
王大锤被人把胳膊拧成了麻花四日,四日里王家一老一少两个妇人就把洛北村搅和出了不小的风浪。
实在惹人厌烦。
徐璈还没说话,桑枝夏就忍不住叹道:“王大锤的媳妇儿是隔壁刘家庄的姑娘,在村里闹了两日见无人会,还赶着回娘家搬了一趟救兵,那些人来了不问三不管四,奔着村长家就去了。”
这是很不讲的做法。
村长虽说是一村之长,可这混账事儿跟他家没半点关系,大节下的,呼呼啦啦叫了一群人就要去砸门讨公道,口口声声说村长偏颇徐家包庇了凶手,连累得村长家好几日都没能安宁。
桑枝夏想想很是过意不去。
所谓被包庇的凶手就在自己眼跟前呢,村长是照着众人能看得到的真相做的决断,祸水怎么就能移到村长家去呢?
村长是实打实的冤屈。
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可自从入了洛北村,村长一家对徐家的帮扶诸多,如今哪怕是受了王家人的迁怒为其困扰,也不曾埋怨过徐家半点。
这样的好人被牵累了,哪个知情人听了能不堵心?
徐璈眸色闪了闪,低声说:“其实我可以……”
“不,你不想。”
桑枝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事情已经出了,背锅的人也被聒噪几天了,你这时候就别突发奇想蹦出来搞事了。”
徐璈哑然失笑:“你是担心我会去自首?”
“不然你还能想到什么法子?这事儿可不能再往大了闹了,不然怎么收场?”
桑枝夏发愁叹气:“这时候咱家多说多错,偏偏又找不到可以帮忙的地方。”
心上偏向于护住徐璈的一身虚假清白,行为上装作无辜毫不知情,良心上的这番谴责就要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