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叔感知和敏锐略欠火候,不过述起当时情形言辞却可做到让人身临其境。
地上残留的凌乱脚印可辨大小,虽无更多证据,也能直观看出作怪的不止一人。
徐明辉抬眸说:“我记得大哥丹青一绝。”
“你看清另外几人的脸了么?”
其实逮住一个王大锤剩下的事儿就很好办了。
此人既是好赌滥酒,那必是酒馆赌坊的常客,想顺藤摸瓜查出来他平日里与谁来往亲近不是难事。
如果有了可寻人的画像,那就更简单了。
当然,实在没有也不是不可施为。
徐璈转头看他,没直接回答他的话,反而是说:“看样子你在那边过得还算不错?”
这才去了多久,就有自己的门路能查人了?
徐明辉不答反问:“大哥说呢?”
“我懒得多说。”
徐璈三两下把最大的一个破洞补好,淡声道:“那个叫龚叔的是个麻烦人物,与虎谋皮小心哪日自己入了虎口。”
该提醒的他都提醒过了,徐明辉爱听不听。
徐明辉想到自己一度陷入虎口却被人救下的一幕笑得意味深长,含混道:“我自有分寸,大哥只管把画像给我便是。”
他站起来把裁剪下来的油布递给徐璈:“三叔说这事儿过去了,可我听他那形容只怕后来还会再起风浪,既如此,为何不先下手为强呢?”
现在是没人相信王家的说辞,可教训不一次给足了,王家人怎会善罢甘休?
徐璈没打算就此揭过,徐明辉也不这么想。
面对徐璈审视的目光,徐明辉笑得十分坦然:“你瞧,说到底你我不都是一样的么?”
一样的口蜜腹剑。
如出一辙的卑劣虚伪。
之所以互相厌恶,是因为早就看透了对方披出来的这层画皮,透过对方的脸看清了自己藏在画皮之后的不堪。
良久对视沉默,徐璈自嘲一哂:“画像明日给你。”
“找到告诉我就行。”
徐明辉十分清楚自己没什么战力可言,含笑点头。
动手的事儿他大概是不行,自己就不多掺和了。
这边氛围极其友好,另一边的王家却因为王大锤的伤掀起了疾风骤雨。
王嫂子险些疯了,不断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喊:“就是徐璈害的!就是他害的!”
“他都跟我承认了,这事儿就是他干的!”
王老太守在晕死过去的儿子床边哭得凄凄惨惨,听到这话又是咒徐璈又是求菩萨,嘴里车轱辘话来回转了一圈,想闹又可惜找不到能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