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见状大惊失色,他自小得陈嬷嬷照顾,早将她视为亲人一般,见她出事当即心中一乱,就往湖边走去。
急得忍冬大喊:“回来!”旋即就想丢下一直缠着她的小太监,可那小太监故技重施,竟用身体死死抱住忍冬,那身体柔软得像没有骨头的蛇,勒得忍冬一时竟甩不开他。
眨眼功夫,四阿哥已经到了湖边,还未等他看清湖里情形,一只手突然从湖边伸出拉住了他的脚踝,尾随其后的另一名太监也从后猛然一撞,两人一推一拉,就将四阿哥带进了湖里,然后两人合力一起将四阿哥的头用力往水里按。
这一切的发生,其实就在几个呼吸之间。
四阿哥落水,忍冬心急如焚,可缠着她的小太监其姿态就像死士一样,他后背遭了忍冬几下重锤,已经口吐鲜血了还死死缠着忍冬不放。
紧急关头,端妃带着人出现了。
她听了夏冬春惊马的消息,就意识到不对,此时众人都聚在百兽园,就怕有人借乱生事,就想着先来四阿哥住处看看。
还没到随安堂就听到陈嬷嬷呼救声音,加快步伐过来一看,惊得她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忙让随行的人跳湖救人,又让吉祥赶紧去找护卫。
湖中之人见来了援手,忙丢下四阿哥潜水而逃。
而一直缠着忍冬的小太监,此刻惨然一笑,舌尖往牙龈根处一挑,一颗毒药入腹,暗红血液顺着嘴巴滴下,瞬间就没了气息,只是到死他都挂在忍冬身上。
四阿哥被救了上来,除了有点呛水外,并无其他不适,可陈嬷嬷却早已溺水身亡。
百兽园中,周秉跪地:
“明嫔娘娘内里脏腑被马踏破了,微臣回天无力,还请文妃娘娘节哀。”
安陵容伸手想抹掉眼角掉出的泪水,怎奈眼泪越掉越多,最后泣不成声。
看着皇后假猩猩的关怀,她心里有了一个玉石俱焚的主意,这次她要狠狠报复回来。
认母
“不是意外?”
皇上声音里不辨喜怒,小夏子却不敢放松半点,这是他第一次单独查案,自然要使出看家本领,有些无法见人的手段也是该用就用,为的就是能够查出蛛丝马迹,让皇上觉得他也是可用之材,在审问夏冬春惊马一事中,终于有人受不住拷打,吐出星点东西,凭这点东西他就可以继续深查下去,只是其中的内容让他不敢多想,才急着禀明皇上。
“奴才不敢说,奴才仔细审问了百兽园众人,也查了住所器物,均未发现异常,不过太监六子招供,明嫔娘娘进园一个时辰前,他曾在马厩看到一面生之人,当时追问,只说是奉百兽园张太监的令来喂马料,过后才觉异常,奴才让六子在百兽园指认了一遍,皆未发现他说之人。”
说到这,小夏子头更低了,他停顿一下咽了口唾液继续说道:
“于是奴才大胆,带他去了随安堂外,六子当即指认服毒自杀的太监,就是当初进马厩之人。”
“奴才让内务府的帮着认人,自杀之人是冷宫杂役赵甲,但他怎么从紫禁城到的圆明园却无人得知,请皇上恕罪,此事是奴才办事不力。”
小夏子说到这再没了声音,皇上却明白过来这两件事情的关窍所在,夏冬春惊马、四阿哥遇险背后都是同一推手,这些凶险之事,他年轻时也曾经历过,不过那时是朝堂博弈,而现在是后宫阴私,所指不过是夺嫡之事,能有能量参与此事的人,不是小夏子能追查的,所以他才来请罪。
对小夏子的知分寸皇上很满意,对背后之人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心里很是厌烦,他不过是稍对四阿哥和颜悦色了点,这帮人就如此急不可耐,他要不要再推一把,看看对方还有什么鬼蜮伎俩,也顺便借此再看看各阿哥品性,正当皇上思索之际,苏培盛进来通传敬贵妃和安陵容前来请罪。
皇上哑笑:“怎么一个个都想着请罪了事,让她们进来。”
“嗻”苏培盛应下,临退前他瞥了一眼小夏子,小夏子低眉垂眼半点不接触他的目光。
敬贵妃跟安陵容进来直接跪下,还未说话就听皇上说:“起来说话。”
这副不明的态度让敬贵妃很是忐忑,她才执掌宫务多久,就出了这通天的漏子,不知皇上要怎样责罚自己呢,因此第一个开口:
“臣妾愧对皇上所托,前来请罪。”
皇上明知故问:“你何罪之有?”
敬贵妃马上道:“臣妾对宫中众姐妹缺乏关爱,对危险疏于防范,才让明妹妹遭遇马踏殒命,四阿哥遇险更是臣妾失职,才让歹人有机可趁,还请皇上惩处臣妾以正后宫。”
皇上冷声一笑:“这种请罪推辞的话,朕今天听了很多,歹人谋害四阿哥论理该罚宫中侍卫,可事发时正好是两班侍卫交接时间,朕都不知道要罚谁了,不过你既上赶着过来,朕不得不小惩大戒,就罚俸三月。”
转头又问安陵容:“你呢”
安陵容满面戚色:“臣妾想请示一下明妹妹的丧礼该以何种规格操办?”
皇上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问安陵容:“你有何看法?”
安陵容略微抽噎了一下:“论理明妹妹无子嗣,按嫔位下葬也说得过去,可明妹妹进宫八年,她对皇上一片赤诚,侍奉皇上尽心尽力,臣妾没想到她会如此惨,皇上,太医说她的脏腑都被踏破了,才去得如此快,臣妾想跟皇上求恩典,让她走得风光一点,还请皇上恩准。”
提起夏冬春皇上面上也带了点哀戚:“朕知道了,那就按妃位办理,等朕百年后再迁入吉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