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姨娘哭天抢地爬在地上,身上青缎褙子都扯破了,发髻也披散半边。
“你们凭什么说我的淮明是畜生?凭什么啊!”
她哭的口齿不清,只顾滚在地上撒泼。
最好还是老婆子将安远阁的丫鬟可儿叫进来,才明白出了什么事。
清晨陆华一醒来,不等昨夜的事问出青红皂白,就要杀人打人。
由于侍女嬷嬷们拦着她不让她出内宅,于是陆华便让人把吴姨娘唤了过来,打算子债母尝,让陆淮明们母子一起去死。
昨夜里闹得那么乱,吴姨娘本就替儿子担着心。
孙曼容的婚事被她与何诗儿弄坏了,陆华已经把她骂得狗血喷头。
谁知战战兢兢守到了清晨,外头竟然探听到,她的宝贝儿子陆淮明与陵王府女官苏云婉在花园私通的消息。
吴姨娘当即吓得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要去见一见儿子。
但她还没来得及闹多久,就被陆华身边的婆子连拖带拽弄去了陆华寝院。
陆华见了她气得发疯,大骂她与陆淮明都是贱人贱货,丢出三尺白绫,就要她自尽在眼前。
吴姨娘怎么可能自己去死?随即撒泼打滚,竟然拼着性命,与陆华闹了个沸反盈天,还披头散发的撞进了荣禧堂。
“这么大的年纪,衣衫不整发髻散乱,你这是在做什么?”
老国公陆茂渊看了吴姨娘如此,眉头皱的更深了。
吴姨娘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死命抱着老国公的腿,满脸都是眼泪:
“国公爷!你要救一救我,救一救淮明啊!王妃娘娘看不得我们母子,要把我们统统勒死啊。我的国公爷,我服侍了你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平素这国公府上下容不下我就罢了,现在连你出了嫁的女儿都容不下我了!”
“淮明儿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他就是犯了什么错,你打他骂他教训他都好,如何能让王妃娘娘杀他啊?我的淮明,究竟是当了谁的路啊?竟然在这世上活不下去啊!我的儿啊……”
吴姨娘撒泼打滚的功夫一流,沈青棠自然是见识过得。
正因为是见识过,所以只扶着软榻上冷笑的陆老夫人,自己并没过去搀扶劝慰。
陆茂渊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看见她这模样更是不悦,挥手就要赶她出去:“淮明的事情与你何干?你快快回安远阁里歇着去!”
谁知这套混乱还没结束,屏风后面早又乱糟糟起来,陆华带着侍女大步赶了进来,瞪着一双杏眼,呵斥众人:“把这老贱货先勒死!再去外院将她生的那个小畜生打死!”
“华儿!”陆茂渊见女儿虽说衣饰齐整,可脸色都是蜡黄的,可见是一夜没睡,不由得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皱眉劝解道:
“吴姨娘是你的庶母,淮明好歹是你兄弟,你怎么能对庶母亲弟喊打喊杀呢?我们镇国公府,还没有没半分礼数了?”
“礼数?”陆华狠狠瞪圆了眼睛,回头指着吴姨娘的鼻尖痛骂:“这老贱妇生的小畜生,竟然做出勾引陵王府女官的事情来!引诱世家贵女在花园里行苟且之事,玷污大家闺秀的清白,他们母子有何礼数?”
听到陆华骂自己儿子是色欲熏心的畜生,吴姨娘慌忙从地上撑起来,含着泪反驳道:“王妃娘娘,你有何证据,说是我家淮明勾引了那女子?我家淮明今年才十八九岁,还是个半大孩子!分明是苏云婉这贱货勾引了我的淮明!”
“王妃娘娘想把苏云婉嫁给世子也,谁知咱家这位世子夫人不是好相与的!还有世子房里沁芳阁的小娘,也是个会出尖犯坏的!苏云婉见世子爷的房里插不下手了,就把注意打到我家淮明身上!”
“我呸!我家淮明就算是次子庶子,也不会娶苏家那个不要脸的贱妇!先奸后娶的小淫妇,我家淮明断断不会要她!就算她苏家有多大的势力,她爹是江南什么巡抚,我也断不会要这种下贱儿媳妇!”
吴姨娘跪在地上,骂得满嘴里喷沫子,越骂越是起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