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清晨,镇国公府内宅都在忙乱。
陆华回到寝院后,气急败坏如何能够安睡,她几乎是立刻吩咐,将苏云婉的丫鬟柳儿先打死。
可这柳儿到底是苏家带来的侍女,并非陵王府或是镇国公府的人,事情未曾查明,如何能够草菅人命?
大家好容易劝了下来,将柳儿送到一处下房,让人看管起来才算完。
陆华后半夜里,几次让陵王府的嬷嬷侍女,出去查问奸情根由。
可是她身边的人早已疲惫不堪,院子又被陆淮景派人看守住,根本就进不去。
贴身掌事嬷嬷劝了好久,陆华才回了寝室睡下,预备明天早晨再与那对狗男女算账。
闹哄哄一夜后,清早的荣禧堂上,听说了昨夜事情的陆老夫人挣扎起来,额上带着包头,满脸都是病容。
老国公陆茂渊半夜未睡,此刻也是黑着眼圈,怒气不息的坐在椅子上。
昨夜苏云婉与陆淮明,三更半夜在花园假山洞里苟合,抬出来的时候昏迷不醒,全身衣衫不整。
这副模样被陆家、陵王府的仆人们看了个正着,事情是抵死也隐瞒不了。
自古世家大族的闺秀女子,都是以名节为第一位的,苏云婉是金陵数一数二的贵女,出了这种事比她死在镇国公府还要麻烦,她父亲江南巡抚苏全忠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而且陆淮明这个镇国公府的庶子也被堵在了现场,万一苏家认定是陆淮明逼奸自家女儿,这桩案子只怕要闹到朝廷皇上面前去了。
“真不知王妃娘娘归省,一定要带着女官做什么!”
陆老夫人叹气抱怨,撑不住头昏眼花,连连咳嗽了几声。
沈青棠连忙亲自捧上一盏冰糖燕窝递过去:“母亲不必太过烦忧,喝两口汤水润一润喉咙。”
她不过刚刚起身服侍婆母,陆老国公本来气不顺,只是不好对着老妻埋怨发作,见沈青棠还在这里不慌不忙的炖燕窝,立刻便找到了发泄对象。
“华儿带女官回府,也不过是看着咱们国公府里的主母,当不得家理不得事。但凡淮景的媳妇出身大家,能够立得住些,何必还要从金陵带两个女官……”
陆老夫人刚刚喝了口燕窝汤止住咳嗽,听见这话顿时立起眉毛骂道:“棠儿虽不是出身大家,倒是个掌得住权立得住事的女子!别的不说,倒没有在满是官家夫人的宴席上,令人开舍粥棚子,让宾客端着盘子讨饭吃,更没有半夜三更出去,做那等不知廉耻的事!”
沈青棠见陆老夫人是真急了,连忙跪坐身畔拍了拍背,生怕老人家再有什么好歹。
老国公陆茂渊心里当然知道老妻说的都对,可他终究偏心长女陆华,又有一肚子气没出发,不肯丝毫认错,厉色道:“苏家女儿是金陵贵女,你怎么能这般造谣说她?连你嘴里都说出这样的话,将来江南巡抚苏全忠,金陵镇守孙公公如何还能在金陵帮衬华儿?”
陆老夫人看着三十年夫妻的枕边人,不由得冷冷发笑,将手里汤盏放下,“我造谣苏家女儿?昨夜里头是你亲眼看见的,苏云婉与你那混账种子,在假山石洞里赤身缠着!不单是你看见,连孙家女儿全家都看见了,咱们府里与陵王府里的下人也都看见了!”
“这事情是能瞒得住的?你那宝贝女儿王妃娘娘,还想自作聪明要给两个弟弟指婚,指望着金陵苏家孙家帮衬她?如今可好了,别说是联姻帮衬,想不结仇都是极难的了。咱们镇国公府赫赫扬扬百年,就要毁在你那宝贝女儿,还有那下流坯子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