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熙后退一步,笑眼弯弯,朝着他无辜摆手,“傅大人,是你技不如人,还偏要斗狠才是,这可怪不到我的头上。”
她抬袖,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大人这边请,我倒想知道,你煞费苦心来见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萧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忽的抿着唇,眼底戾气散了些许,像一个丢了心爱玩具的迷茫稚童,下一刻,丝丝缕缕的冷寒戾气从他身上渗出来,他咬牙喝道:“都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滚?!”
眨眼间周围士兵作鸟兽散,只有吕天流不放心地凑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萧哥,你这伤口又崩开了,还是先和我回去换药吧。”
“不用。”萧泽望着李怀熙走进不远处的营帐内,冷声道:“我就在这儿等着。”
李怀熙引着傅江流来到自己的营帐内,回过头才看见傅江流站在原地,正打量着营帐内的摆设。
李怀熙在榻边坐下,一手撑在一方小几上,偏头望着他,“下棋吗?”
傅江流在她的对面坐下,低头看见桌上已经摆好了棋盘。
李怀熙捏起一枚棋子,两指慢慢搓揉着棋子莹润的表面,笑道:“本欲叫沈大人来与我下棋的,但既然你来得这般巧,不妨就与我对弈一场?”
傅江流将折扇搁在一旁,伸手取过盛满黑子的棋盅,“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怀熙执白子,理当先手,她只是随手将棋子落在右上角一个不打眼的角落里,看着并不得势。
傅江流手中捻着黑子,少见的专注神情,每一步都走得深思熟虑。
李怀熙的棋子却下得随性而又爽快,几乎没有多加思量,便紧随着傅江流之后而下。
片刻后,棋盘上黑白两方缠斗不休,空气中静得只听到棋子落在棋盘上的脆响声。
傅江流盯着棋盘,却没有着急去下,忽的问道:“殿下见臣来此,难道不意外吗?”
“起初有三分意外,后来却觉得你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李怀熙盯着棋局,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傅江流轻笑一声,选在棋盘一处落子,“那殿下就不想知道,下官是为何来此吗?”
“自然是想知道的。”李怀熙似是连棋局都未仔细看清,便已飞快落下一子,随后抬眼,意味不明地开口:“但你说的话……我能信吗?”
傅江流执子的手忽然顿了一下,他哑然失笑,“你……不愿意信我?为什么?”
“我最近得了个有意思的消息,听说我不在宫中的这些时日,你与我皇叔走得很近……”
傅江流的手微颤,似乎捏不住手上的棋子,他只盯着面前的棋局,明明自己手执黑子已占上风,但在李怀熙的三言两语之下,他心中已是溃不成军。
李怀熙仔细端详着他面上神情,见他迟迟不肯言语,又轻快一笑,“方才不过是玩笑话,傅大人答不了也无妨。”
“只是还有一件事,想要和傅大人讨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