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人第二次去官员府邸搜,名下所有产业铺子都要翻,只不过这次就不是挑着来,而是全部。
那么多粮食,总不至于凭空消失吧。
果不其然,刚到夜里,消息就一个接一个送来了。
今日在场这些官员没一个是干净的。
他们被关在这里,来的时候又是近卫们直接上门请走的,完全没给吩咐人把尾巴给藏起来的时间。
月色下,一批接一批的粮食送过来,府衙堆不下,就放在隔壁那些无主的房屋里。
辛宥跟着人一直清点数量,到最后自己也两眼昏花。
他咬牙切齿:“好一个渠县,人都快死光了,粮食宁愿丢在角落也也不让百姓吃上一粒!那么多,要是不知道,还以为国库都搬到这里来了。”
而旁边的长孙无忌和杜如晦都一言不发。
他们官职虽不同,却有所涉猎,都处理过不少贪污案。
可数量如此之巨,损失如此惨重的却是头一份。
本来还想着查清楚再按照罪名定罪,但现在看来,结党营私偷窃官粮一个都跑不了。
都是够拉出来杀个百八十遍的死罪。
“难怪仙君会给我们这样一个制度,侯大人任六部都给事中,又常年和朝中官员们没什么交集,加之这制度,正是处理此事最合适的人选。”
杜如晦沉声。
侯君集点点头,他颇为感慨:“果然是仙君能够未卜先知,让圣人提前予我权利,不然今日这些人,我们谁也动不了。”
这次来关中所做的事情,属实算得上是轰轰烈烈了。
辛宥正想问要怎么处理他们,一回头,只见长孙无忌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擦着自己的刀。
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将……将军,不是要找罪魁祸首吗?”
就这么杀了,怎么查?
长孙无忌被他逗笑了,低头看刀锋上冷锐的光,笑了。
“找什么,反正我们现在已经不用他们交代什么了,就算找到那个人也是要杀的,那还费那么大劲干嘛?”
失踪的人都找到了,真相也已经从百姓们的诉状中被揭开,就连这些人也全都是死罪,那还怕什么误伤?
前方烛火飘摇,叶槐从夜色中走来。
“将军,那些人都很安分,现在已经横七竖八睡了一地,只是那个叫廖平的还坐着。”
长孙无忌记得这个人。
他眯了眯眼,若有所思,侯君集已经开了口:“廖平是领常务副职的别驾,他官职比别人都高,但按照其他人的口述,这人性格很好,且为人处世都很圆滑,颇受众人爱戴。”
辛宥惊讶的看他一眼:“侯大人连这个都查了?”
侯君集笑笑。
“只是我很好奇,既然能在潼关爬到这个位置,办事自然是没得挑的。此次我们来那么久,他连上门拜见都没有过,说是生病,你们信吗?”
就连辛宥这么个刚入朝没多久的都有分寸,之前得了风寒也要爬起来跟上峰解释原因,总不能廖平不知道吧?
长孙无忌斟酌片刻。
“确实是这样,那如此说来,这个廖平很有可能就是罪魁祸首了?”
侯君集摸了摸下巴:“管他什么罪魁祸首,反正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