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琉抿唇不言。
她一直以来,的确不想与人有过多的牵扯,特别是能真心相交的朋友,毕竟她身上背负着血案深仇,若与人交往过密,日后……不是被旁人影响,就是她连累朋友。
南元翎不知她在想什么,只见她不再说什么要给银子的话,便顺势起了旁的话题:“对了,有一事要与你说一声,孙万福,你可还记得?”
孙万福?江琉微微皱眉,只觉得这个名字既陌生又熟悉。
南元翎有些无言:“就是那个,无忧真人。”
江琉恍然:“啊,是他。”
一年多前的事儿,早已在记忆中模糊不堪,江琉也没想到会在今日重新听见这个名字。
南元翎颔首,正色道:“此人有些古怪。自你离开逸羽楼之后,他便隔三差五的上门来寻你的去向。”
“他有何事寻我?”
“孙万福与钱叔说,说他自己心中有愧,想为你做些事来抵销心中的愧疚。”
江琉皱眉:“过了那么久,才说有愧?”
再说了,孙万福最应愧疚的对象,也合该是陈春生才对。
“我与钱叔本就不知你的去向,先前他登门几次未果,原以为他已是放弃了。”
“结果没想到,去年十二月初,他又出现了。”
南元翎摸着下巴猜道:“你说,他会不会是从哪儿听说了你要离开的事,这才又登门?”
十二月初?
江琉面色微凝,摇头道:“要离开的事,我从未提前告知过旁人。”
就连九烟阁的人,也都是在月初时才第一次知道她要离开。
孙万福远在青石县,又怎会知晓。
的确奇怪。
南元翎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只好道:“昨日你来送信,我已提前和钱叔知会过,不说咱们在哪儿见,今日一早我便悄悄出城,绕了几圈才停下,在这儿等了许久也没见旁人,应是无碍。”
难怪钱掌柜只和邱叔说了那样一句话。
原来是为了避开孙万福……或是旁的什么人,南小姐这才提前守在了离城的必经之路上。
江琉心中暖意划过:“多谢。”
二人不再提扫兴的孙万福,说了些开心的事儿。
一番交谈江琉才知道,去年南元翎已然成了南珍阁的新任东家,家产家业在手,对门的逸羽楼自然无需再开,且银丝后续也无人能再供货,遂逸羽楼在做完最后四季的银饰木簪后就关了门。
江琉真心实意道喜:“恭喜小姐,心愿得偿。”
要成为南珍阁的东家,这一路来必然是无数艰辛,这样的结果来之不易。
都已经过去了。南元翎摆摆手:“我原还想着若你不走,就将逸羽楼赠与你,咱们对门也好作伴。”
“可你打算离开,我便想着将逸羽楼卖了折成现银给你,只是兴许是价格有些高,又在南珍阁对面,鲜有人问津,只好拿扬州的房契相赠了。”
“不过我可先提前说了,那张房契所在之处虽然地段不错,可长久无人居住,屋子应是……有些破败的。”
“你到了那儿,记得先休整休整。”
“好。”江琉点头应下,又低头取出一张叠起来的纸张交给南元翎:“这是先前在逸羽楼时做的计划,若是寻不到好的买家,或可将逸羽楼改作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