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另一边,夷九低声惊呼:“梅医女就是江姑娘?”
玄影抱臂靠着墙,点了点头。
“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夷九有些不满。
“江姑娘托我帮忙说要瞒着公子,若是告诉了你,公子又吩咐你去打听江姑娘的消息,届时你是和公子说还是不说?”
“那……自然是要说的。”夷九只犹豫了一瞬。
“所以嘛!”玄影晃了晃脑袋:“这男子和女子之间的事儿,咱们还是不插手的好。”
夷九瞪大了眼:“你、你是说?”
玄影一脸高深莫测的朝着他点了点头。
……
院子里。
顾珩怔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原来是江姑娘,别来无恙。”
他倏尔低头笑了一下,语气淡淡的,藏在袖中的手却紧紧攒成一团:“说来也奇,每回见你时,我都挺狼狈的。”
初见时他在爬人家屋顶,久别重逢他又成了眼瞎腿残的模样。
言罢,怕她说出什么可怜自己的话,笑着岔开话题道:“先让我把面吃完吧?”说着,还故作轻松的冲她眨了眨眼:“今日是我生辰。”
江琉闻言有些犹豫:“这面做的不好。”
方才她都听见了,碗中每一样食物都不过关。
顾珩微怔,忽地回想起先前她说的话来:“这面是你做的?”
江琉点点头,又想到他看不见,抿着唇却是不吭声了。
对面半天没动静,顾珩便也猜到了大概,暗恼玄影怎么不与他说清,忙解释道:“面很好吃。方才我以为是玄影……”
一边说一边摸索着想要从她手里取回面碗。
“等等。”江琉见他当真要吃,本就所剩无几的恼意也尽数散去,反倒涌现出几分隐秘的欢喜。
她又哪里是真的生气了。
方才不过是觉得自己一片心意没得来期待的赞许,心中忿忿罢了,从厨房走过来的十余步,这点气恼早就烟消云散了。
不然,她也不会在走前“顺手”拿上那只小瓷瓶了。
江琉轻咳一声,颇有些不自在地从袖中摸出那只瓷瓶,拔开瓶塞往面碗里倒了些许:“再添些盐粒。”
做完这一切,江琉拿起桌案上的食箸胡乱搅了搅,连碗带筷一股脑地都塞给他:“还热着,快吃吧。”
顾珩冷不防地双手被塞得满满当当,他微顿了顿,忽地笑了开来:“好。”
他展颜浅笑时眉眼弯弯,宛若春雪消融后的杏雨梨云,又如雨过初晴时的湖光山色。
江琉没想笑,唇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扬起。
顾珩一口一口地吃着。
他动作慢条斯理,吃得却是不慢,到最后还端起碗,连面汤都喝了个精光,这才认真重复了一遍:“面很好吃,谢谢。”
江琉轻轻嗯了一声。
二人沉默了会儿。
此时已至戌时,万物朦胧,山上本就人烟稀少,周遭都静悄悄的。
江琉垂着头,忽地轻声道:“不狼狈。”
啊?顾珩一时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