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皱了下眉,“怎么衣服弄得这样脏。”
只字不提昨夜的事。
祁阑低头看了一眼,“回来路上不小心从马背上掉下去了,不走运,掉了泥坑里。”
皇上这才注意到,祁阑的裤脚也是泥泞的。
掉了泥坑里?
祁阑从八岁会骑马,向来骑射了得,怎么会掉了泥坑里,除非是急疯了。
皇上绷着的那张脸,直到这一刻,才松动下来。
“昨天夜里,莫太妃煽动四皇子造反。”皇上动了动嘴角,艰难的开口,“已经被击杀。”
“父皇可受伤?”祁阑问。
皇上那心尖颤了一下,“朕无事,你府上昨天夜里,莫太妃的人已经去你府上了。”
不是莫太妃的人去的。
是皇上派人去的。
他怕莫太妃造反,祁阑想要捡个渔翁之利,所以提前控制了祁阑的太子府。
现在把罪名扣到死人头上。
祁阑松了口气,“父皇无事便好。”
这一口气松完,祁阑眼眶蓦的一红,有眼泪直接就掉下来,他别扭的抹了一把,“后面的事如何处置,父皇尽管吩咐。”
皇上甚少见祁阑在他面前哭。
小时候,就算是被欺负了,其他皇子告状,他也几乎不会开口,问到他,只是沉默。
皇上一直不喜欢他。
从他小时候就厌恶他。
厌恶他不肯低头,厌恶他不肯服软,厌恶他不肯求饶告状。
但这一刻,看到祁阑的眼泪,皇上却心里难受的受不住,“后面的事,你去处理。”
祁阑心下是冷笑。
处理,不过就是处理那被煽动来闹事的文武百官。
经过这样一场浩劫,这皇上丢给他的任务,依旧可以用三个字形容:脏乱差。
祁阑没多说什么,只抱拳领命,“是。”
皇上叹了口气,“具体的事情如何,你去问刑部尚书,他受了重伤。现如今在家中养伤,问清楚了,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不必顾及情面,也不必考虑到朕这边的关系,这几天,朕要好好歇歇。
你身为太子,理当监国。你有绝对的权利去处置。”
祁阑领命。
皇上摆摆手让他出去。
御书房外面跪着的一片朝臣,在御书房大门打开的一瞬,宛若神经被人死死的攥住。
然而祁阑一句话没说,抬脚离开。
把得罪人的烂摊子留给他?不就是想让他背负一个冷酷无情残暴无德不念旧情的名声么。
事到如今,皇上都还如此。
祁阑一颗心凉到透底,脚下步伐越发的快。
长喜早就迎在宫门口,见祁阑出来,立刻追上前,“殿下?”
祁阑道:“你回府里,我去刑部尚书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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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喜一愣,压着声音极低的说:“府里一切安好,姜侧妃娘娘”
祁阑瞥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