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照流:“为防后患,先给他下个禁制。”用到精血的,当然不会是什么正派的禁制。楚照流也顾不得在谢酩和顾君衣面前维持自己无害的形象了,流血的手指点在单海宏眉心,流畅地在他整张脸上写下血咒。画完,那些血竟然就这么消失在了单海宏的脸上,仿佛从未出现过。楚照流的脸色陡然苍白了好几个度,这几日养出来的几分红润气色又枯萎回去了,低低咳了一声,眸底一片冰冷,缓声道:“但凡你欲对任何人有任何方面的不利,不论出自你自己的意识,血符便会发动。”这是下了禁制后的“命令”,每一个字都会进入流动的血符中,只要单海宏做了他说的事,就会被血符刺入脑髓。就像在西洲时,谢酩对那几个偷鸡摸狗的凡人下的禁制一般。命令的范围越宽泛,对下禁制的人消耗越大。楚照流的命令宽得都能跑马了。下命令时不能打断,否则会被反噬,谢酩的眉心都在跳。楚照流说完,禁制完成,顿时脱了力一般,身形一晃,往后跌去。意料之中地跌进了个温暖的怀抱中。他靠着谢酩坚实的胸膛,歪头一笑,耳坠晃晃悠悠:“解决了。”谢酩圈着他的腰,面色发沉:“胡闹。”楚照流晕得厉害,深吸了口谢酩身上的冷香,才回了点神,不甚在意道:“现在时间特殊,不管是把单海宏关押起来,还是直接杀了,都会引起恐慌,也会让堕仙警觉,不如这样,下个禁制,避免关键时候出岔子……咳咳。”顾君衣看他脸色难看,又晕乎了下,冷冷剜了眼单海宏:“该问的都问完了,药效也快到了,走吧。”楚照流骤然被抽空了力气,跟飘在云端似的,浑身都没力气。谢酩勾着他的膝盖,准备将他直接抱走。楚照流人病歪歪的,意见牢骚倒是很多,气若游丝道:“谢宗主,能给我个真男人的姿势吗?我不想被抱着走回去。”他所指的“真男人”姿势,是指让谢酩扶着他走回去。谢酩直接将他丢到了背上,话音漠漠:“我的怒气还没消,你最好还是别再开口了。”楚照流趴在他背上,并不老实闭嘴,嘀嘀咕咕。顾君衣还得去给褚问传个信,顺道继续研究那篇祭文,下了峰头,就和俩人分道扬镳了:“好好照顾我家小师弟。”说完,神色凝沉地先走一步。上半夜被乌云遮着的月亮露了出来,整座岛屿都镀着层轻薄的银辉,楚照流很快就适应了被谢酩背着,望着远处闪闪发光的海面,有点昏昏欲睡。谢宗主的手臂强健有力,肩宽步稳,很有安全感。周遭太过安静,似是怕惊动天上的月亮,连海浪声都变得静谧温柔了许多。楚照流晃了下神,迟疑着伸手抱住谢酩的脖子,低声道:“楚家本家的子弟从四岁起,每天都要去演武场修行,卯时起,亥时归,都是群小孩儿,吵得我头痛欲裂,特别烦。”谢酩眼底浮现出淡淡笑意:“你不也是小孩儿。”“我不一样,我是天才。”楚照流骄傲地说完,声音又低下来,“到亥时,我爹过来接我,也会这么背着我回家。”谢酩沉吟了一下:“比起当你爹,我比较想当你爹的乘龙快婿。”楚照流平时乐观开朗,难得升起几分愁绪,也给谢酩一句话说得烟消云散,一阵牙痒:“谢三,你最近好像特别欠。”“欠什么?”“欠收拾。”谢酩道破真相:“近墨者黑。”墨就在他背上,很不老实地蹭来蹭去。楚照流重重地哼了声,视线下垂,不经意间,从层叠的衣领间,看到了谢酩的脖子。清瘦,线条漂亮,裹得紧实,反而平添一分禁欲感。和谢酩带给他的感觉一般。楚照流盯着谢酩的脖子,跟只计划着打翻主人桌上花瓶的猫儿似的,看了许久,伸手拨开碍事的领子,微微凑近一些,鼻尖还可以嗅到谢酩皮肤上沾着的清冷芬芳。温暖的鼻息喷洒在脖颈敏感的皮肤上,谢酩眉尖一抽,侧了侧头,没有吭声。他很确定,要是他敢开口让楚照流离他的脖子远点,楚照流必定和他对着干。暴露弱点这种事,眼下的场景不适合。楚照流凑在谢酩的后颈前,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脑子里忽然闪过几幅零星的画面。那些很没有下限的画面中,只要他咬一下谢酩的喉结,或者舔一下他的后颈,都会让泰山崩于前色不变的谢宗主神色瞬变。楚照流的脑子里自然而然地冒出个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