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奇怪,他工作勤勤恳恳,雇主很少会给他打电话,在脱敏期,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沈老师?”一道女声响起,听得沈渡津心里发空。
“又不习惯了?”他轻声问道。走廊里回声重,他走到个相对空旷的地方,一路上都捂着话筒,恰巧与一辆平车擦肩而过,“你可以用她喜欢的小零食分散一下注意力,效果奇好,但不能给多。”
这是他今天下午以来第一次挪位置。
“没,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习惯得很好……”那头犹犹豫豫,让人想不明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渡津:“这是好事,既然习惯的话,那我还按照之前的时间,每周过去两趟。”
“不用了沈老师,我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说……你以后可以不用过来了,”那头像下定了决心,“工资方面也不用担心,我会照之前说好的打给你。”
他直觉不对:“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她真的很好。”
那头莫名带上了哭腔,他更觉得预感正确。
他只得放缓声音:“我无意打探隐私,只是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目前还是的训犬师,兴许可以帮得上忙。”
那头哭腔更为明显:“我要结婚了。”
挺突然的,他的雇主年轻有为,空闲聊天时曾经谈起过,自己是不婚主义。只不过短短半年过去,观念转变得实在是快。
可结婚与将他辞退有什么关系?
沈渡津听得一头雾水,他也没敢把都市电视剧里什么男主角看不惯女主角手下的男性员工,从而逼迫女主角将其赶走的狗血剧情往自己身上套。
酝酿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冒出两个字:“恭喜。”
那头瞬间变成嚎啕大哭。
沈渡津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还是说结婚对于他的雇主来说,算不上一件好事。
他没应付过女孩儿的眼泪,此时显得很手足无措。
他们之间其实也只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如今他在电话这头听他的雇主哭成这样,可真算得上离谱两个字。
那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平复下来:“要被送走了。”
沈渡津大为惊诧,雇主很爱狗,尤其是这只拉布拉多,是她亲手接生的,意义更加非凡。
说送人就送人,他只想到一种可能:“你先生不喜欢狗?”
“不是……”那头啜泣着,“是因为我怀孕了,他不同意我继续养狗。”
沈渡津很久都说不出话,一时间不知道是怀孕还是将狗送走的冲击力更大。
那头果然死亡发问:“沈老师,你觉得我该不该将她送走?”
这很考验他的工作素养。
训犬师与受训犬培养感情,最优选择是基于工作的目的去进行培养。
他的工作很快结束,这是别人的家事,该或不该不应由他来说。
狗不是他的,他无权干涉。
他声音极力掩饰过后还是透着一股遗憾:“或许你可以和家里人商量一下,等孩子出生了再把接回来?”
“不行……”那头似乎哭得喘不上气,“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