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签的合同,你人……”似乎是觉得“死”这个字意头不好,盛闵行话锋一转,“你人消失了,我找谁说理去?”
他解释好一大通,跟王八念经似的,沈渡津一个字都懒得理睬他。
感冒死人,死人好,死了就不用再看见盛闵行。
“知道了。”沈渡津听着烦,终于出口打断还在不断念经的王……盛闵行。
盛闵行认可地沉吟一声,不再说话,转头去查阅什么资料。
想来盛闵行是真的很忙,那头夜色很深,他还在处理工作。
这个角度很巧妙地避开了电脑,只能将那张侧脸完整无遗地展露在沈渡津面前。
环视周围,除了盛闵行这个人没有其他可看的东西。
他试图分出注意力给那些不会动的无趣事物,但不知什么时候注意力又回到了盛闵行脸上。
这张侧脸其实长得很完美,眉峰与鼻峰相得益彰,台灯照射的缘故,瞳孔都变成了微琥珀色。
盛闵行似乎过于专注,一点没注意到这边的沈渡津盯着他看了许久。
沈渡津有些好奇地问:“我想知道,你那边是几点。”
“十一点半。”盛闵行抽空抬了头,眼睛注视着屏幕,“怎么了,难不成你心疼我大晚上不仅要处理工作还要和你签份合同?”
“当然没有。”沈渡津急急道,“我只是想是不是该让陈瀚回来,我好离开不再打扰你工作。”
“哦。”盛闵行不咸不淡地应了句,又将注意力转回电脑上。
沈渡津有些坐不住了,又不好私自挂断视频,只好干巴巴地坐着等陈瀚回来。
不知等了多久,陈瀚总算舍得走回来。
沈渡津看了眼时间,暗道他怕不是掉进坑又刚从坑里爬起来,不然上个厕所怎么花了小半个小时。
陈瀚回来看见他和盛闵行俩人互不打扰,各干各的,心下惊叹。
合着这两人是真的有了矛盾,难怪盛闵行这几天的脸色比以往都要黑得多。
不过这可苦了自己,他这两天被盛闵行抓着挑了不少错,要知道这些小问题放在盛闵行心情好的时候,那根本不能算得上事儿。
陈瀚收拾着东西,向沈渡津歉意地笑笑,在沈渡津有些期待的眼神中终于是将盛闵行那张大脸从屏幕上撤了下去。
盛闵行被挂得猝不及防,甚至连一声“合作愉快”或是“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解脱了。
沈渡津松了不知道今天第几口气,他走出咖啡馆,外面日头更大,风也更大,吹得他一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身后静止的风铃声再度响起,陈瀚从后面追出来:“沈先生,盛总让我交代你记得吃药。”
今天是重感冒的第二天,沈渡津本就觉得头疼,现在头更疼了。
盛闵行怎么就阴魂不散,这点小事还用得着反复强调好几次?
强调也行,但也不需要人尽皆知,显得他像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孩儿一样。
沈渡津挺有礼貌地浅笑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