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瞳这几天本就被怒气塞得满满的,对官匪勾结坑害百姓的事恼恨万分,这时,心中起了一个念头,这念头一旦被触及便膨胀得一发不可收拾。诺颜见他突然停下来,望着粮仓,脸色冷静得非同寻常,问道:“你要开仓振粮?”“没错。”熠瞳冷声回答。诺颜不安地说:“你这是在公然跟官府作对啊。而且,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行吗?”熠瞳傲然答道:“为何不行?开个粮仓算什么。”“我是说那些渔民和难民,万一抢粮发生争执,失了控怎么办?”熠瞳思索了一会,说:“我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我会让他们组织起来。刚才我看过施粥的情形,虽然乱,都想抢到粥,但他们都注意着不伤到别人,应该不至酿成祸端。”诺颜没有再提出异议,百姓太苦了,能抢点粮度过这个难关就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两人当即找到渔民和难民当中较有威望的人,让他们通知民众下午到粮仓来领取粮食,并反复叮嘱,要他们维护好秩序。并从难民和渔民当中挑选了一些身强力壮的人搬运粮食和管理领粮的现场。然后两人带了人回到粮仓,逼迫守仓的小官吏打开粮仓大门。开头进行得十分顺利,民众尽管焦躁地想尽快领取到粮食,但并没有发生骚乱,秩序井然。不过因为动作太大,早就走漏了风声,赵知县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火速向附近的军队借了士兵前来镇压。熠瞳和诺颜只好分头行动,利用街巷狭窄的优势,奋力抵抗官兵。民众中也有一部分人加入到反抗的行列中来,好歹与官兵打成个平手。然而其余的人见出动了军队,生怕拖延下去抢不到粮食,再也不顾秩序,蜂涌上前抢粮。体弱者被推翻在地,甚至被人踩踏在身上,一时间哭喊声响成一片。好容易等到粮仓被抢掠一空,民众渐渐疏散之后,熠瞳才停下手,将诺颜护在身后,与官兵对峙。粮仓前的地上,尚有不少伤者倒在地上呻吟。熠瞳暗自庆幸,伤者并不多,看样子也没有人死亡,百姓抢了这些粮,大概能够熬上一阵子了。赵知县在士兵的护卫下,冲熠瞳叫嚣:“你是什么人?竟敢领众造反,公然与朝廷对抗,活得不耐烦了吗?”熠瞳冷冷地说:“我正想问你呢,仓里明明有粮,为何不振济百姓,反要加征苛捐杂税?”赵知县仗着有军队护卫,也不惧怕,咆哮道:“好大的口气。如何做是本县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来人啊,把这两个反贼给我抓起来。注意了,那个女的要活的。”不怀好意地多瞧了诺颜一眼。熠瞳抢粮的目的已经达到,懒得与他争执,拉了诺颜,纵身起到房顶上。赵知县大声叫道:“快,快放箭,别让他们逃了。”士兵立刻拿起弓箭朝他俩射来。几支箭如何能伤得了他们,熠瞳拥了诺颜,足下轻点,瞬间去得远了。依稀听见赵知县气急败坏地叫:“没用的东西,连两个人都拦不住。把这些造反的刁民给我杀了,凫首示众。”熠瞳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与诺颜对望一眼。刁民?他指的是躺在地上那些受伤的百姓吗?不及多想,两人同时回转身,心急火燎赶回到粮仓前。然而已经晚了,地上受伤的百姓全都身首异处,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诺颜四肢发软,胸口翻涌,差点站立不稳。这些可都是活鲜鲜的生命啊。地上那些百姓并没有抢到粮食,他俩以为赵知县最多责骂他们一番,把他们赶走罢了,因此没有多管,自行离开。没想到,赵知县竟下如此毒手。熠瞳愤怒地责问:“百姓何辜,不过是为了点粮食,为了活命,你竟如此忍心。你也配做百姓的父母官吗?”赵知县喝道:“抢了朝廷的粮食,就是反贼。不诛了他们,如何给其他刁民警示?我如何向上头交待?回来得正好,快,把他们拿下。”:()盛世红妆凤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