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汉原本正向着特赛挥下的血色雾刃忽然转向,将那团烈焰击散。
与此同时,雾刃也被火焰烧融消散。
散落缭乱的火花扑到了醉汉的身上,缠着他的衣物继续燃烧。
但新的血红色雾气,从他的皮肤缓缓渗透出来,隔绝了灼烧。
这血雾到底是什么法术?
欧也妮可耻地心动了,能自由变换形态,攻防一体,还源源不断,多么灵活好用的法术啊。
可惜这个法术明显是丰饶女神系的,大概率是高阶法术。
欧也妮觉得自己不会冒着风险,再去一次丰饶女神的神见礼,赌自己能否获取这项授权了。
【安姆】则在欧也妮心底哼哼了一声,对其三心二意表达了不满。
欧也妮不得不安慰祂。
——我只把那些法术当做工具。
工具不分性质好坏,只有趁手和不趁手之分。
【那我呢?】
【安姆】立刻追问,像极了向富婆索要承诺的小白脸。
烦人又锁蓝的工具。
富婆欧也妮,对小白脸【安姆】给出如是评价。
【安姆】再度背过气去。
黑色火焰没有轻易燃尽,反而越燃越旺,将醉汉连同他的血色雾气包裹在一起。
醉汉不耐烦地唾了一口,转身面向主帐篷的入口。
操纵着黑色火焰的施法者就在那里。
那个体型庞大的生物,用层层叠叠的斗篷和床单,将自己的身躯裹得比欧也妮还要严实,正迟缓地在地上爬行。
依稀能辨认出的人形轮廓上,到处都是高高隆起的瘤状物。
那些奇怪的突出物,大若头颅,小如鸽卵,鼓鼓囊囊,起起伏伏。它们似乎有着自己的生命,在遮掩的布料下扭曲蠕动着,将布料的褶皱揉乱又撑起,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斗篷下唯一露出来的,就是一只枯瘦苍老的手,正不住颤抖地按在地面上。
有两三根手指已经消失了半截,断口处是黑森森的空洞,从洞中喷发出漆黑的火焰。剩下的手掌部分也正在黑火中逐渐溶解。
欧也妮已经快要认不出他了。
只有那仅剩的大半个手掌上的苍老皱纹,和帐篷内那个挑起帘幕正在哀哀哭泣的绝望妇人,证明着施法者的身份,正是昨晚那位拉姆齐老人。
【这就是向邪神祈祷的后果。】
【安姆】突然从沉寂中冒头,适时地对金主发表劝诫,【但愿妳能从别人的惨剧中学会谨慎,不要擅自去亲近那些不知底细的神祇。】
欧也妮关注着眼前局势,懒得向这位入戏太深的小白脸【安姆】发表反驳。
场中一片沉默。
没有一位流浪者为这被短暂扳回的局面高兴喝彩,他们的眼中写满了恐慌和后怕,身躯颤抖着,又不愿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