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衙门。
偌大的衙门府邸前人声鼎沸,衙役进出不停,正厅内名贵物件正在一件件往外搬。
林风桓面上裹着布,一面监工,一面皱眉看着清单。
暗骂道,“这个庞太守着实可恶!”
重桓国元州紧挨着大齐边境,太守庞节肯松口卖药,却坐地起价,将药材价格翻了几倍,衙门的物件全卖出去连一次的药材都不够。
他咬牙摁了手印,衙役很快将正厅搬空,往外走的衙役忽然停住。
林风桓看院中没了动静,正要询问,门口衙役跑过来禀报,“太守不好了,暴乱灾民已经闹到衙门口了!现在正在攻门!正厅里的瓷器物件都搬不出去!”
“今日怎么闹得这么凶?皇上已下旨命内务府操办封后大典,万万不可让他们闹出事……”
这些时日的暴动一直不停,却从没有闹成今天这种程度。
他急得在房里踱步,单子揉成一团,“先把闹事的抓起来关进大牢,等京城举行大典之后再放出来。”
“放出消息给其他人,就说本官已竭尽想办法买药治疫,谁若敢寻事一律不给发药。”
衙役戴着白布遮面,说话闷闷的,“大人这不是长久之计啊,鼠疫这东西死人太快,咱们好几个兄弟已经染上了。”
他们的药材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城中百姓死了一半,再过些时日只怕会彻底变成一座死城。
白骨累累,枯骨漫天。
城外万人坑已经填满,他们没有精力去挖第二个。
“丞相下令要封消息,本官连向朝廷求援都不行!没有赈款去哪里寻药!本官已经在和那股叛军商量了,快去办!”
林风桓崩溃吼道,他两边都不能得罪。
先是莫名其妙出了鼠疫,他上报朝廷时消息不知怎么先露到了左丞面前,他要将鼠疫变为太子政绩,命林风桓死死压着不许说。
好不容易捱到了朝廷知晓,上面又克扣赈款,国库银子一分都没有落在他手中。
林风桓听着衙门外的吵闹声头疼的厉害,“把人通通关进大牢,封后大典前城门戒严,不许任何人进出!”
“城内但凡涉猎医术之人通通抓来关在一起,日夜研究药方,看有没有治理鼠疫快些的法子!”
“……是。”
衙役领命,匆匆跑出去领士兵抓人,不过片刻又冲回来,“大人,灾民中突然冒出来一位领头的要见大人,看着穿着不俗,自称是京城来的二皇子。”
林风桓将账单一摔,“不见。”
“太子与二皇子不和人尽皆知,怎会费力过来治理鼠疫,定是个假冒的,派人抓起来审。”
下一秒,耳后响起一道清冷优越的声线,身周空气凝结,刺激的他脊背发凉,“大人未曾见过本殿,如何断定本殿是假?”
“……”
——
东宫侧妃殿宇。
殿内装饰奢靡,地毡花纹繁重,云禾安静的跪在上面。
林婉怡施施然的弹着琴弦,气质文静。
良久,一曲奏毕,她抚平琴弦道,“你已入了东宫,为何在宫宴上任由世家女子侮辱,置太子脸面于何处。”
云禾挺直背,也不怕顶撞她,“奴婢以为侧妃娘娘不会在意。”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