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沈夫人没少操心,背地里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妾室崔氏也生了一儿一女,女儿颖之和岚之只差了几个月,儿子沈乔之才七岁,聪明伶俐很得沈泽宠爱。崔氏母以子贵,表面上仍恭恭敬敬,背地里动作极多。若不是有沈皇后压着,沈夫人这东风怕是早被西风压倒了。因为这个缘故,沈夫人对择婿一事分外慎重,沈皇后那边也需要娘家的助力,本来是最好助力的儿子指望不上,那一定要找个有分量有能力的女婿才行。因为有这个心思,女婿的人选她挑了又挑,一直定不下来。两位沈姑娘年龄相近,不是一个娘肚子生的,自然常有攀比。小的从衣着,首饰,大的到两人亲事,都憋着一股劲儿。沈岚之没订下来,沈颖之也不着急,然而这边一有风吹草动,那边也闻风起舞了。沈夫人对女儿循循善诱,好容易说服了女儿,崔姨娘那里也在拼命地和沈泽吹耳边风,不想让对方独得了好处。于是温荣受邀赴宴的时候,两位定国公府姑娘都很难得与他分别偶遇了。两位姑娘都是下了决心打扮的,豆蔻梢头二月初,无论哪一个都是袅袅婷婷风姿宜人。沈岚之身为嫡女皇后的妹妹,自忖身份还端着架子一些,见了一面便避开了。沈颖之却深得其母的精髓,眼波流动,含羞带笑地和他聊了两句。回到宴席两杯酒下肚,在主宾合睦相谈甚欢的情况下,沈泽旁敲侧击地表示了结亲的意愿。温荣笑道:“承蒙国公厚爱。刚才见到的两位姑娘都很好,在下都很喜欢,不过在下很早之前就订了亲,正妻之位是不能了,若是肯屈居妾位,在下是很乐意迎娶她们过门的。”沈泽心下大怒,脸上却无异样,含笑道:“良恭此言差矣,老夫的女儿,怎可为妾。”温荣如梦方醒般,“在下不知道是贵府千金,多有得罪。国公请见谅。”他走后,沈泽终于压不住怒气,骂道:“竖子无德。”叶襄得知后和温荣笑道:“沈泽那老家伙在背后骂你无德呢。你也别做得太过份了,他是个小心眼,只怕会背后搞事。”温荣不以为然,“他背后搞的事还少吗?最近发生的事哪一样没他的手笔,不如撕开脸落得痛快。”叶襄笑道:“沈泽的闺女也罢了,圣上要赏你美人,你为什么不收下,也教你那一位知道厉害。”“你别出馊主意了,我要敢这么做,阿宁她能分分钟走人。”“她能去哪里?找卫家那小子吗?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吧,卫家那小子要订亲了。”温荣大吃了一惊,“和谁订亲?”“北凉的银杉公主,是门好亲事吧?澄湖还是很有眼光的。这样一来,北凉还是捏在她的手中。”温荣沉默了一会,“这事千万别让阿宁知道才好。”“知道有什么不好,这样一来,她不更死心塌地跟着你了吗?”温荣苦笑道:“不见得,我怕她会出事,你不知道她对卫昀的感情,那是十足十刻在骨子里的。”“那你还这么死心眼干什么,一个女人心不在你的身上,你还讨好个不亦乐乎,自找苦吃吗?”温荣叹道:“这个很复杂,说了你也不懂。”叶襄冷笑道:“我不懂?你无非是不甘心,男女间那些事,无非是跟猫儿馋腥一样,真的到了手,尝了鲜,也不过如此,你就不会再有兴趣了。别和我说,这么久了,你还没到手。”“我这不是要守孝吗?”叶襄哧笑一声,“守孝?这个时候你倒成了孝子了。”温荣笑道:“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叶襄叹了口气,“算了,我懒得和你说。近来外头风声紧,你我还是少见面,就是永华那边也最好少走动,有什么事通过秘渠联系吧。”江宜男的茶书馆很快就开起来了,取名品心茶书馆,因为新鲜,来喝茶品书的人来得还是不少的。虽然挣不了什么大钱,但能和书友们切磋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她整个人神采弈弈,与刚和离时的消沉模样判若两人。傅容柏现在几乎不着家了,有空到茶书馆坐着给江宜男捧场。当然了,每次去都不是空手的,好书越来越难寻,他开始独僻蹊径送别的了。这日他拿了一叠邸报过来,准备给江宜男送去,傅清宁瞧见了笑道:“二哥你是不是没有可送的了,找一叠邸报来滥竽充数。”傅容柏道:“胡说什么呀,这是江姑娘特地请我去买过来的。来茶馆喝茶有很多有识见的人,他们都是很喜欢读邸报了解天下大事的。三妹你常和温荣在一块,你该知道他也是常常看邸报的。他还说一个人消息越灵通,就越有先机。你看这天南地北的消息都有,所以才说秀才家中坐,天下事尽知,三妹你也该学着看一看。将来才能做好贤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