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宁笑道:“是嘛?最近都没见温荣在看呀。即然这样,那你给我留几份,我也读一读,得些先知。”傅容柏给她留了几份便走了。晚上温荣过来,丁香悄声道:姑娘有些不舒服,早早就休息了。”“怎么突然不舒服了?”丁香在他耳边低语数句。温荣皱了下眉头,“邸报哪里来的?”“傅二爷拿过来的。”温荣暗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叹了口气,“没事了,你下去吧。”在门口站了一会,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走进去了。傅清宁并没有睡觉,只是歪在床头,手里拿了一本书在看,枕头边还放了几本。温荣走到跟前道:“不是不舒服吗?怎么还看书?”“刚睡醒,现在睡不着,随便看看。”温荣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手中的书接了过来,“如意传?好看吗?”“挺好看的,满篇的胡扯。”温荣笑道:“那你还看?”傅清宁也微微笑了一下:“本来书从胡说起嘛,不胡扯就不成书了。”温荣把书放在一边,将她拥入怀中,说道:“我们很久没出门了,改日我带你去散散心吧。”傅清宁想了想道:“不如再去一次文昌寺吧,我想再去看看那副壁画。”温荣应了,还未安排时间动身,蓟阳突然来了急信,原来傅老太太前些日子跌了一摔,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结果一直不见好,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生怕有个三长两短,想着赶紧见孙子孙女一面。接到信,傅家兄妹立即准备起来了。温荣对傅清宁道:“本来是应该陪你去的,只是实在脱不开身。我让百里带人送你去,若是老太太好了,索性接到京里来。”一路紧走急赶,八日后到了蓟阳,果然老太太已病得很重。她见了孙儿孙女,大概心下高兴,病情倒是有所好转了。田嬷嬷可算松了口气,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将傅清宁拉到一边,悄声道:“有一件怪事儿,十天前,有一个姓卫的年轻小伙子他来过这里。”傅清宁呆了一下,“他说什么了。”田嬷嬷道:“那个时候老太太已经病得很重,你和柏哥儿还没赶到,他嘱我如果见到你,把这簪子交给你。”她从怀中拿出一只玉簪来。傅清宁接过一看,是一只做工很精致的玉簪,通体莹润,带着几丝晕红色。她问道:“他还说什么了吗?”田嬷嬷摇头道:“没有了。”她见傅清宁握着玉簪神思恍惚,不禁担心起来,“宁姐儿,你是定了亲的。”傅清宁如若未闻,捏着玉簪走回房中。她翻来覆去地看,瞧不出这簪子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弄不明白卫昀把这只簪子交给她是何意。她轻轻地摸着簪身,触手处似乎有些不同,当时心下一动,捏住两端用劲一旋,簪身分离开来,里面塞了一张纸条。她心里研研地跳,手都有些颤抖了,拿出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几行小字,约了她某日在某处见面,一起前往疆外。正是熟悉的卫昀的字体,下面还有他常用的花押。傅清宁算了一下时间,虽然有些紧,但也不是赶不上。大概卫昀得知祖母病重,自己会来蓟阳探病,所以在这里给她传递消息。她拿着簪子,辗转反侧,一夜未眠。自从知道他订亲后,也许是不敢去碰触心底的那层痛苦,她的心一直是麻木的。她没想过卫昀还会来找她,如今这个机会,或许也是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一旦失去,恐怕是今生今世再无相见之期了。她己经忍受过一次生离,而这一次的痛楚并没有比上一次减轻多少,仍然快速精准地击中了她。痛苦情绪一旦决堤,便是连阻都阻不住了。很快她就病倒了。众人还感叹这孙女儿对祖母是真孝顺,又赶紧给她请医用药。傅清宁烧得迷迷糊糊,时光好象倒流回了十二岁那一年,整个人沉浸在悲欢离合的情绪中不能自拔。忽然有一双手把她搂到怀中,她闻到熟悉的男子气息,于是慢慢安心了。梦中的场景消失了,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到那张熟识憔悴的脸,腮下还有些胡茬。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自己大概还在梦中吧。温荣见她发愣,便揉揉她的脸,说道:“是我。”傅清宁终于回过神来了,“你怎么来了?”温荣擦了擦她的眼泪,轻声道:“我来看看,我的阿宁哭成什么样了?”他不说还好,一说傅清宁又开始垂泪了。她抽抽噎噎地道:“你不应该来的,我不想让你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