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他伤害过的那些话,于夏做不到原谅。
“可即使是这样,在你和杜阿姨之间,他还是选择了你。”
“于夏,这些年,他过的很痛苦。”
不仅要完成学业,在回国后立马站稳脚跟,抽出时间陪杜芸的同时时刻提防沈若琳。
“他不是机器人,在加州被那些投资人灌醉的夜晚,唯一能让他坚持下去的是你和杜姨,阿肆这个人,总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可他喝醉了,都还在求你原谅他。”
小时候,他被刑文山打骂后,却还要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不仅要在意刑屹因为失去双腿而敏感的内心,还要照顾失去自理能力的杜芸。
他比很多人都先成熟起来,只有外婆把他当小孩。
后来外婆去世了,他的快乐、忧伤,不会再有人听见了。
许际洲叹气:“他这个人,空有一副坚强的外壳,在感情上却是个白痴。”
明明相爱却要把对方推开,明明舍不得却还要放狠话。
“可是请你相信,这么多年,他心里始终没有放下你,我说这么多,不是为了让你同情阿肆,只是这个世界上,懂他的的人不多,如果我不说,这些事情永远都不会有人再知道了。”
“大概,也许,可能,这周六。”
杜芸遗体运回国,葬礼已经在国外举行过了,怕外公伤心,一切从简。
下飞机后,于夏先回家里换了身衣服,雪莉正在客厅剪辑新拍的短片,听见声音朝门口看过来,“怎么提前回来了?”
于夏简单解释了一下,雪球还在阳台上睡觉,于夏忍住想撸一把的冲动,换好衣服下楼。
墓园在城郊的一处山庄。
之所以选在这里,是因为有人把守,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去。
他不希望有人来打扰。
于夏下了车,却没跟他进去。
刑肆顿了顿,回头。
“我在外面等你吧。”
她和杜阿姨甚至没见过面,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面对杜阿姨。
而且,这种时刻,留给他一个人就好了。
大概半小时后,刑肆走出来,天空里下起了细雨,落在他身上像是风霜。
于夏被风吹得瑟瑟发抖,刑肆走到人面前,出声:“怎么不在车里等。”
她笑了一下,没心没肺:“因为我想你出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我。”
希望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等你。
他喉结微动,一点情绪从眸子里泛起。
末了,大手落在她的头顶,忍不住揉了一下:“嗯,现在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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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于夏正在房间逗猫,突然想起什么,拿起手机给刑肆发消息:[你的手,还好吗?]
他们坐了将近五个小时的飞机,又匆匆跑去看杜阿姨,忙了一天,把去医院这回事忘了。
没一会,那边的人回复:[不好。]
于夏以为他生气了,连忙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穿好衣服查看周围的诊所。
[下楼。]
她穿着拖鞋跑下去,发现刑肆站在那,手里拎着个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