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是太多话想说了,不知该从何开始说起,只能挑眼下要害的来说。
“什么?”谈煊的注意力很敏锐,他一开口,目光就扫过来了。
“今晚出门忘了带银子,我回去就还你。”闻逆川说道。
“嗯,”谈煊颔首,“你当然要还我。”
“啊?”闻逆川张了张口,谈煊这个反应是他没想到的。
毕竟,在过去谈煊对他一直都是出手阔绰,只会给他送钱,问他要钱的,还是头一回。
见他不回答,谈煊还当他囊中羞涩,于是不动声色地松口道:“没有的话,就先写张欠条。”
这一句可把闻逆川的本性激回来了,那种吃瘪的感觉让他反驳得飞快:“谁说我没有了?”
“那你还啊。”谈煊轻飘飘一句,又把人噎了回去。
“回去就还你,”闻逆川咬了咬牙,“我向来不爱欠人东西。”
话音刚落,谈煊看他的眼神就变了,变得讳莫如深,欲言又止,而后,很淡地扯了扯嘴角,语气里满是揶揄:“是么……?”
不是吗……
不知怎么的,这句话让闻逆川想到的不仅仅是“银子”,而是两人过去的种种。
然而,过去有多亲密,如今就有多疏离,霎时间,脑海里闪过李夫人今早登门特意敲打提醒他的画面,让他好一阵窘迫。
于是,酸涩拥堵了心房,他别过眼,像是报复一样地说道:“大人不是说要避嫌吗,怎么还同我走在一起?”
“避嫌?”谈煊眉心一蹙,瞬间觉察出什么不对,“谁同你说的避嫌?”
“大人专门派人来敲打我,如若我还听不懂弦外之音,那也太过迟钝了。”闻逆川幽幽回道。
然而,谈煊的反应却让他起了疑心,那种惊讶是装不出来的,莫非“敲打”这件事,不是谈煊授意的。
谈煊反应了一瞬,眼皮微抬时,好似瞬间想明白了什么,但当下他却急于向闻逆川解释,说道:“我从没有派人去敲打过你。”
闻逆川转脸看向他,两人的目光再次交错,好似双方同时怀疑、也在同时确认,谈煊乌黑的眼眸再次对上闻逆川浅色瞳仁时,好似确认的不仅仅是某些无关要紧的事,而是对彼此的感觉——
分开一年了,可时间仅仅给两人的距离蒙上了一层很薄的纱,捅破之后,温情的、热烈的、苦涩的、不甘的全部倾泻而出,把人的思绪包裹。
然后,恍然发现,好像还是喜欢对方。
“怀玉,”闻逆川率先躲开了眼,“别这样看我了。”
“你心虚什么,”谈煊的目光没移动过半分,“是因为方才冤枉了我,还是因为别的。”
“没什么……”闻逆川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