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被人暗戳戳叫到顾家庄晒场的麦草垛背后时,他还是装出个很好奇的样子,“兄弟,怎么说?”
“你就是刘树?”此人很是不信,耸着眉毛斜睨人。
“嗤~”刘树嗤笑,转身就走。
见他这样,黄毛信了大半,毕竟他早就打听到刘树曾经被还不是案首的秀才公收为弟子,两人关系极好。
一把拽住人,胳膊顺势揽住人肩膀,“哥俩天下第一好般”赔笑道:“看看,看看,刘哥就是不一样,这气度,除了我刘哥别人没得。”
刘树撂下他胳膊,驻足瞪人道:“有事说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我是定亲的人,要洁身自好为我家阿清守身如玉。”
这······和秀才公关系好的人都这么神经吗?
黄毛打心底发问,可惜,他只敢心下嘀咕,面儿上却是笑道:“是是是,我刘哥就得是这个!”说着竖起大拇指。
刘树不耐烦了,冷脸道:“再不说我可走了啊!”
“说说说,这就说我的好哥哥哎!”黄毛拉住人袖子,探头往外看了看。
见附近没人,回头讨好道:“哥,你跟那秀才公关系恁好,怎就闹掰了?”
一脸向往道:“跟着秀才公混多好啊,出去倍有面儿不说,日后等秀才公高中当官,说不得也能混个衙差当当······”
刘树嘴角抽搐,看智障一样盯着人,嗤笑道:“想屁吃呢!”继而愤怒道:“再说人都自己做官了,哪能顾得上别人,且说咱们这些穷狗土包子,人认识你是谁!”
见他恼怒,黄毛心里大喜:看来传言果真不假,这人真跟秀才公闹掰了。
嘴上却将心比心宽慰道:“哎老哥,咱们穷是穷,也没甚见识,可该有的志气还是有的,哪就要那样被人作践哦。”
“看刘哥你也是有本事的人,咱们县谁人不知啊,也就是早早定亲了,若不然媒人都能将你家门槛踩断。”说着还用胳膊肘杵人,好似关系很是亲近。
刘树心里哂笑,面上依旧不忿,“嘁,我可算是看透了,这世上多的是用人朝前不用时靠后的势利眼。”
见这人附和点头,他拉着人胳膊语重心长道:“咱们呐,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老弟,记住哥哥的话,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还是靠咱们自己吧。”
“再说咱有手有脚,还能将日子过得糊涂不成!”
“是哩,是这个理。”黄毛附和,眼珠一转凑近了道:“不过秀才公这人,我也听说······”话未出口却是撇嘴摇头。
刘树见到关键处话题却有中断的风险,绞尽脑汁想了个说辞,“可不是,傲的很!”
心里却是嘀咕:师父,弟子可是为了完成任务,还望你老人家知晓后不要计较,冒犯了冒犯了······
如此念叨着,又来了句更狠的,“舔他屁股还不如去官道做买卖来得实在!”
黄毛努力憋笑,低头咬唇后,再抬头却好奇道:“听说他跟范里正关系极好,你们村里正又能在县太爷跟前说上话,你说他这县试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