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边围了约名太医,各个手上不停的替慕容靖言处理着伤口。罗追袖中飞出来的暗器原是其师门绝学,该暗器形似匕首,扎进皮肉中之后,那匕首的尖端处便会似花朵一样展开,死死的抓紧血肉中去。慕容靖言早便已经疼晕过去了,太医们畏惧着众人一旁站着的萧澈,从回府到现在,萧澈虽然什么话都没说过,可他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今日若是安乐侯府世子有任何差池,只怕这满院中的人都要做了世子的陪葬了。太医们的动作小心翼翼,不大会儿便是汗如雨下。约莫半个时辰过后,总是算有太医直了身子,到萧澈跟前垂首拱手道:“启禀殿下,世子所中暗器已经清除出来了。”萧澈睨了一眼身边那小厮手中捧着的带血的物什,他问道:“世子如何了?”那太医却支支吾吾的不大敢说。“本王问你,世子如何了?”萧澈重复着,一字一句的问道。那太医却掀袍直直的跪了下去说道:“启禀殿下,臣不敢有所隐瞒,这暗器尖端上的机关里藏着的乃是玉清丸。”萧澈拧眉,他从未听过这什么玉清丸。“玉清丸?”萧澈问道:“这是什么东西?”那太医道:“此物是北朔传来的剧毒,此毒溶于血却并不会立刻发作,天长日久下去,中毒之人则会慢慢开始觉得血管中似有万只虫蚁啃噬,奇痒无比,中毒之人最后会生生剖开自己的皮肤,死状死状惨烈。”萧澈忽觉像是有一柄剑直直的划过了他的喉咙,身体像是一块没有任何感觉的木头,耳边太医的话像是从遥远的无人之境传来的,并不清晰,耳中似有鼓鸣,那鼓声能撼天地,萧澈觉得自己的耳朵和心脏像是随时会被震裂。金瞳见萧澈身形不稳,忙上前扶了一把,他问太医:“大人!此剧毒可有解药?”那太医很是惋惜的看了一眼萧澈,随后摇了摇头道:“关于此毒解药古籍中尚未有所记载。”“荒谬!”萧澈忽然怒吼一声,他上前扯住那太医的衣领吼道:“什么玉消散!什么剧毒!统统都是骗本王的吧!你们同太子是一伙的!”那太医道的都是事情,见萧澈此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苍白的为自己辩解着:“殿下!殿下!臣等冤枉啊!这世子身中却为此毒!臣哪敢蒙骗殿下!更不能和废太子同流合污啊!殿下!殿下!臣冤枉啊!”跟在萧澈身边这么多年的金瞳自然是知道萧澈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这事实,故而将心中的怨气与不甘全都发泄在了眼前这倒霉的太医身上,这会儿若是这些太医再出些什么事,只恐慕容靖言便真的不用活了。金瞳忙道:“大人方才说这毒源于何处?”那太医慌慌张张的说:“北朔!这是北朔的毒!百十年前北朔人便是用的这种武器抵御中原进攻的,古籍上都有记载!臣不敢撒谎啊殿下!”金瞳又劝萧澈道:“殿下,这毒,是北朔的,不若殿下进宫问问岚霜公主可晓得此毒?或许或许北朔人这百十年间已经有了解药也未可知啊!”萧澈松手,一时情急,他竟忘了宫中还有北朔的岚霜公主在,匆匆思虑过后,萧澈觉得金瞳所言甚是有理,他沉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忍着头晕,扶在金瞳耳朵胳膊上问太医道:“伤口呢?世子的伤口可都处理好了?”那太医颤着肩膀说道:“都都处理好了。”萧澈点头道:“好,本王进宫去见岚霜公主,尔等在此照看世子,不管世子如何,立刻进宫来寻本王,可明白了?”不等众太医应一声,萧澈便夺门而出。居于深宫的岚霜公主将今日宫城内发生的事了解了个透彻,这会儿她身边的青萱正在百般劝解她。“公主,再等下去,只怕就要等到宁王登基了。”青萱在一旁低语道:“难不成公主要在宁王登基之后嫁给他的侄儿或是或是难不成真在这帝都中寻了个什么世子嫁给他么?公主!王上前些日子传来的家书中道阿塔那图几人正对王位虎视眈眈,公主若是真的准备等宁王殿下登基再入后宫,那会儿可能就来不及了啊!”岚霜却始终端坐在那,情绪像是没有裂缝,她目光有些凝滞,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公主。”青萱这些话已经说了好些遍了,如今不得不再说一遍:“宁王殿下曾带公主出宫游玩,上次奴婢假借公主之名赠与宁王殿下的荷包,宁王殿下也已经收下了,这足以说明宁王殿下是有心与公主的,就算宁王殿下对公主没有那个心,难道他对北朔,他对王上手中的兵马也没那个心么?现在只需要公主主动一次,也许明日公主就能嫁进宁王府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