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勾了一个笑,轻飘飘的,他道:“昨夜可是辛苦世子了。”慕容靖言想要躲开萧澈的手,想要躲开萧澈的眼神,他怕萧澈,不知为何怕,只是昨夜他见到了从来没有见过的萧澈。萧澈的手在慕容靖言的脸上轻轻摩挲过,他温声道:“割下来的肉已经扔去喂了野狗,尸体也已经拖去乱葬岗埋了,本王如此处理,你可觉得有何不妥?”慕容靖言连摇头都不会了,他看着萧澈,只能咽下口中的血腥味道。萧澈打量着慕容靖言身上的那身婚服,他道:“昨日你既嫁于本王,那你便是本王的宁王妃了,世子可知身为王妃有什么规矩?”慕容靖言不是不想说话,只是昨夜至今日,慕容靖言只在一夜之间便忘了该如何说话,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萧澈,只能这样听着萧澈说话。“按例,女眷非是和家主同行,否则不得擅自外出。”萧澈笑道:“世子虽是男儿身可到底也是本王的宁王妃,自今日起,无本王允准,世子断不能再走出宁王府半步,世子可明白了?”慕容靖言眼角有泪滑过,萧澈如此,倒真不若一刀了结了他的性命。萧澈在慕容靖言的额头上落了一个吻,他见不得慕容靖言哭,从前是这样,现在亦然,他只得抬手覆住慕容靖言的眼睛,他道:“没有雷生,你也能好生睡一觉,不必为其他事情所累,睡吧,睡吧,本王始终守着你。”作者有话说:不是演习!不是演习!重复一次!不是演习!是真的强制住!强制过敏患者请速速撤退!一旦过敏本店概不管治!(新文《卖火柴的小男孩》,我求求各位霸霸们点个收藏噻~)可以原谅慕容靖言和着一身已经被血迹和水渍尽数沾染脏了的婚服躺在榻上,萧澈躺在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慕容靖言眼神空荡的看着榻顶薄纱,眼角总是湿润,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沿着眼角一路滑进鬓角里,最后消失在发间。整夜未眠,慕容靖言此刻却无半分困意,他也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眼前全是雷生的森森白骨,全是雷生的头颅在他眼前滚落的画面。萧澈却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他只在榻上躺了约一两个时辰,金瞳便叩门来禀说是南方那边传来了消息。慕容靖言闻听南方二字,心间已经连瑟缩惊恐之意都没有了。萧澈定然是已经知道了,知道他是赤月旧朝侥幸逃生的小王子,知道他入这帝都为的就是报仇,慕容靖言在心中思量,倘若萧澈听完金瞳今日来禀,回来之后又会怎样对他。萧澈微有动作的时候慕容靖言便闭上了眼睛,曾几何时,萧澈要起身时他总是能感觉得到,不管困意如何汹涌,他总是能眯着眼睛看看萧澈,有时没那么困的时候还能同萧澈撒会儿娇。如今却变成了感受到萧澈的动作便闭上眼睛,慕容靖言自知自己是负于萧澈的,此刻他已然不敢再面对萧澈。萧澈起身,一言不发的更了衣往书房去,一路往书房去的时候,金瞳不曾言语,萧澈也没有问金瞳今日探回来的是什么事。书房,萧澈疲惫的靠在椅子上,眼下挂着的一片乌青和眼底的血丝将萧澈心里的憔悴尽数摆在了脸上。“何事?”萧澈闭目养神,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眼角。“殿下。”金瞳拱手问道:“奴才有两件事要禀,一件是太子手中盐道的事情。”萧澈睁开眼睛,他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太子监国正是怕出纰漏的时候,现在千万双眼睛盯在东宫,太子半点举措都没有么?”金瞳摇头道:“回殿下,盐道贪污一事由来已久,从前秦王在的时候太子仍能有所顾虑,如今秦王和皇后俱皆失势太子似乎有些松懈下来了。”萧澈冷哼了一声,盐道一事始终握在萧朔手中,监守自盗,从上到下烂了个透,熙宁帝还没倒下的时候南边民众的联名上书已经飘到了御书房,太子倒是认错极快,当即一个头磕在地上请命督查盐道贪污一事,现在熙宁帝倒下了,秦王和太后失势,太子则更不把这件事情当成事情来防。盐道本就贪污,太子如今奉命督查,一干上下的银子倒是更直接落进了东宫的钱账里,此事若是就此被揭发,太子只怕是要从东宫迁出来了。“可找到证人了?”萧澈问道,经过昨夜,萧澈身心俱疲,此又睡了不到两个时辰,身上更觉得累,就连说话也没什么力气。金瞳回道:“正是,暗影寻来的人是盐场上的人,人已经到帝都了,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动手?”萧澈手撑着额角,他抬眼看了金瞳一眼,他哼笑道:“本王什么时候动手?本王如何动得了手,废太子诏这也得是乾安殿下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