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潜机点头:“那好吧。”“什么好?”蔺飞鸢一怔,见宋潜机已经走上前,在山门外拦住那群修士,认真道:“不造谣,不传谣,从每个人做起,修真界更清净、更美好!”蔺飞鸢扶树狂笑,瞬间消气。那群人茫然呆怔,面面相觑。一人最先回神,喝骂道:“你是哪里来的?关你何事?”“我也是来赴宴的。”宋潜机说道。蔺飞鸢急得拍树干,放出你元婴境的威压啊,大嘴巴抽他们啊,宋潜机你干什么呢!执法堂弟子提起纱灯,照亮宋潜机的脸。“是你!”山门内响起一声惊呼。众人循声看去,喊话那人身穿华微宗内门弟子服,本来在接待其他宾客,此时浑身打颤,伸出一根指头,“你是宋潜机!”一边转头招呼:“快来人,注意保护我。”气氛顿时变了。宋潜机示意孟河泽等人勿动。赵济恒看看左右,安慰自己这是在华微宗,宗内高手如云,决不能露怯。于是大喝一声,震得树上积雪簌簌而下:“你怎么来了?!”宋潜机心想许久不见,这小子依然缺点脑子。不过看在对方送过躺椅,躺椅十分结实舒服的份上,他面露微笑:“你们发请柬让我来赴宴的。”赵济恒脸色青白,结结巴巴:“你、你还真敢赴宴!”宋潜机:“赴宴又不花钱。”“宋潜机来了!”——这个消息打破深夜寂静,惊醒整座华微山。孤家寡人赵济恒因为宋潜机,晚上做噩梦吓醒许多次。他总梦见对方半夜杀回,抡起一掌,将自己推下断山崖。就像那时推孟河泽。等宋潜机真站在眼前,他反而没那么害怕了:“怎的不花钱?陈师姐的订婚宴,你不送贺礼?”宋潜机招手:“小孟。”孟河泽一拍储物袋,呈上一方玉盒。赵济恒不敢接孟河泽递的东西,他二人算来也有过节。他向后仰,好像盒里装满爆破符,下一刻就要炸:“这、这是何物?”“冬小麦。”宋潜机笑道,“礼轻情意重。”他带的贺礼,都是自己种的,当然不花钱。“洞箫什么?”赵济恒如惊弓之鸟,“没听说过!”难道是一种法器,做成了乐器形状?就像仙音门音修擅长的那些?纪辰站出来,高声道:“我们受邀而来,既有请柬,也有贺礼,还有什么不合礼制之处?”“这……没有。”赵济恒无言。“那就有劳了!”纪辰拱手一笑,大步欲进山门,被一群执法堂弟子团团围住。孟河泽抢到纪辰身前,护卫队弟子见状一齐跟上。黑暗中双方剑拔弩张,纱灯明灭,如鬼火点点。其他宾客见势不妙,向后退去,再没人聊闲话。人们都盯着宋潜机,等他开口。宋潜机心想,我跟一个连“冬小麦”都不认识的外行,有什么可说。于是他轻叹摇头。叹息穿透风声,气氛更僵硬沉重。赵济恒心里打鼓,欲进反退,踉跄一步,嘶喊道:“不许动——”喊声竟带哭腔。“远来是客,不可失礼!”一声咳嗽响起,来者背着手,甚是威严,“宋仙官,掌门真人派我亲自来迎你。”“刘长老,好久不见。”宋潜机道。戒律堂长老刘鸿风,前世今生都是对方审他的案子。此人族弟刘鸿山,便是被他忽悠的洪福郡仙官,至今还没突破元婴。夜月重逢,宋潜机有些见老相识的熟悉感。刘鸿风同样唏嘘,当年这小子混在外门,混得像条狗,怎看不出他还有如此造化。从最年轻的仙官,到最年轻的元婴境。身边有登闻大会武试魁首孟河泽,约等于有一位悍不畏死的护卫。还有拥有纪家财富的纪辰,约等于一座移动的人形灵石矿。念至此处,他像吃了一万只苍蝇,却笑道:“宋仙官,请进——”……乾坤殿灯火重燃,帘幔卷起,殿门紧闭。“宋潜机,终究还是来了。”虚云真人道,“你看他如何?”刘鸿风道:“除了纪辰和孟河泽,他还带了二十余人,都是从宗门走出去的外门弟子,明显是来示威。”“这些年轻修士身陷我宗,却毫不露怯。可见已经过严格训练,对他忠心耿耿,不惜性命。”殿内众人容貌不同,焦灼的神色却如出一辙。刘鸿风继续道:“宋潜机能训练出一支这样的护卫队,他根本不甘心做仙官,早有自立为王之心,只是时间早晚。只想种地?这话谁信?”众人纷纷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