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我知之甚少,所以不敢妄言。”叶时雨抬头恳切道,“两国之间的都是大事,若我瞎说贻误军机,那罪过便大了!”“呵,你只管说你知道的,是真是假我自会决断。”叶时雨心中暗暗一紧,知道这一遭是非说不可了,可不知南诏王拿到了什么情报突然问自己这个。虽说他是深知与北境交好,可在敌国面前自然不能据实相告,叶时雨心中既有了计较便要显得心中有数,于是他抬头答道,“早些年是还可以,可近一两年我在服侍皇上时偶有听到几句,似乎起了些隔阂。”说话的时候他目光极为坦然,看了眼南诏王,又看了看阁罗泰,他表面虽算淡定,可内心却忐忑到了极点,垂下的发丝遮住了泛红的耳尖。阁罗泰平静如水,而南诏王神色虽淡却依旧看出了些许变化,只是这一丝松动,叶时雨的心逐渐定下来,虽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他应当没有说错话。“高长风是不会将如此重要之事告知于我的,我也不过是道听途说了几句。”叶时雨嗫喏了几句,“是王上要我讲的。”南诏王自然不愿与他在此话题上多费口舌,倒是一直沉默的阁罗泰突然开口道,“你独自在王宫之中恐怕甚为不安吧,我这儿到遇见了一个老熟人,特地将他带过来陪你。”老熟人?叶时雨心下一颤,蓦然回头,只见与此同时宫门打开,两名守卫将一人拖了进来,他定睛一看不禁惊呼,“清川?!”这是清川,即使他衣衫褴褛,发丝凌乱,低垂的面目被血污所遮挡,是从未见过的狼狈模样,可叶时雨还是在第一眼就认出了他。霎时间他顾不得什么遮掩情绪,也来不及思考要展现出什么样的表情,叶时雨就这么冲向了清川,一把托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仅剩的一丝理智让叶时雨记起了现在的处境,他不能表现出曾与清川见过一面。清川的两条手臂还被王宫侍卫紧紧向后拽着,整个人的身体被拉成了极其难受的姿态,叶时雨突然抬起头,双眸中聚起了如利刃般的目光,“松开!”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难以忽视的狠劲,两个侍卫不约而同地松开了双手,松的一瞬间好似才突然发现自己怎么就听了这个俘虏的命令,一时间面面相觑。清川身体的重量瞬间压在叶时雨的身上,跪在地上的他咬牙将其撑起,而后回过头紧盯着身后如同看戏的两个人,“他怎么了!”“你们下去吧。”阁罗泰气定神闲地看着这一幕,挥手让侍卫下去,“叶公子可怪不得老夫,守卫正常巡山,见他重伤躺在山上,说起来倒是还救了他一命。”“阁罗泰,清川的武功如何你清楚,我也不必遮遮掩掩,这山里哪怕是猛兽也不可能伤他至此!”“发现他时的确已经受伤昏厥,不然以王宫的侍卫也不可能将他拿住。”阁罗泰挑眉轻笑,只是他醒后得知你在宫里,便主动要我们废其武功也要来找你,情意之深厚倒教老夫唏嘘不已。”随着阁罗泰的话一字一句地传来,叶时雨已震惊到双目圆瞪,手颤抖着轻抚上清川的脸颊,血痂混合着灰土,这粗糙的手感像一把利刃在反复割裂着,心中的痛无法言喻。手腕突然被轻轻握住,清川不知何时半睁开了双眼,他像是终于确认了眼前的人谁,尽力扯了扯嘴角,想做出平时那般恣肆的笑靥,“放心,没事……”叶时雨刹那间红了眼眶,可他不能失态,他安抚地用力收紧了一下手臂,而后小心翼翼地将清川轻放在地面上,而后跪着转身,重重地磕下,“求王上救他一命!”他没有再看向阁罗泰,而是一下又一下地朝南诏王磕着头,咚咚的声音响彻着宫殿,叶时雨感到了衣服的后摆被拉紧,身后是清川有气无力的阻止。可他不能停下来,猎物在恐惧的向他摇尾乞怜,这样的悲惨状态才是南诏王所喜爱的模样,也才有可能让他松动。一下一下的抬起与磕下中,叶时雨看到了南诏王逐渐得意的神色以及脸色愈发不虞的阁罗泰,眩晕中叶时雨看到了地上已有了暗红的痕迹,而此时耳边忽响起一声,“行了。”叶时雨双目已有些发直,他用双手支撑住地面,耸起的双眼更显得过于单薄,他喘了几口才抬起头来,依旧满目哀求地盯着南诏王,“求王上救他,王上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王上!”阁罗泰出声阻止自王座上站起的南诏王,却根本无用,“襄王信中特意说叶时雨惯以狡猾,不可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