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雪估摸着世子可能是与看护的人走散了,可当日来时那人很严肃地交代过,他绝不可踏出这院门,为怕孩子出去再乱跑,他便捡起一根树枝拉着他的小手道,“世子殿下想不想画只大老虎?”听到老虎,世子的双眸瞬间亮了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想!”一大一小就这样在院子里画画讲故事过了一下午,直到傍晚哑奴来送饭时这才发现王府里惊慌失措地找了一下午的世子竟正在谢松雪怀中沉沉睡着。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快步进了院门,身后跟着的正是那晚救他的人。他们看见他怀中孩子的一瞬间,焦虑的表情放松了下来,谢松雪在看到年轻男子的一瞬间便立刻意识到这是齐王,他想起来行礼,可怀中的孩子让他无法起身,只得点了下头,叫了声齐王殿下。高长风反倒与他先见了礼,“谢先生,真是麻烦您了。”齐王身后之人走向前,从谢松雪怀中小心地将孩子抱走,可却未再抬头看他一眼。谢松雪忽略了心中的怅然若失,赶紧抚平衣服郑重地与高长风行了礼。“贸然将先生请到此处,还望先生不要怪罪。”“怎么会!”谢松雪肃然道,“若不是殿下和……”他顿了顿,“在下还不知恩人的姓名。”高长风笑道,“那位是司夜。”“若不是殿下与司夜大人相救,在下早已是亡魂一缕,此恩无以为报,但求……”“先生不必如此客气,救下您我也是有些私心在的。”“私心?”“我想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谢松雪他看着面前的齐王,极年轻,身姿却是比旁人都要高大挺拔,目光坚毅中透着事事尽在掌握的自信,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天潢贵胄的压迫,让他无形中就生出了臣服感。他想起来往日里听到的,关于齐王的种种传言,似乎与眼前这个人完全对不上,谢松雪有些怔住了,他突然意识到现在的齐王在他面前根本没有做任何掩盖,而是将意图与野心完全展露在了他面前。“先生不必急于答复,毕竟我痛心先生的怀才不遇,若先生不愿,我也不会强求。”似乎是看出来谢松雪的惊疑不定,高长风淡然一笑,“只是先生可能还不知道,学子们因你的事在京城闹了起来,听说还抓了几个领头的,其中一位好像和先生还很熟悉。”“什么?”谢松雪浑身一震,“是谁?”“听说是叫章鸣玉。”高长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记得他父亲原本是文渊阁大学士,但被太子连累现在只是个户部的员外郎,如今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还请齐王让在下尽快出去!”谢松雪登时急出了一头汗,“别让更多人因在下的事受到牵连!”“先生如今出去除了平白丧命还能做什么?事情虽因先生而起,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却已不是您出去就能平息的了。”谢松雪渐渐平静下来,他知道现在出去可能即刻就会送了性命,而如今唯一的能解决此事的,就是在他面前态度看似温和,却步步紧逼的齐王殿下。“不过我既想结交先生,此事当然不会袖手旁观。”言罢,高长风看了眼天边逐渐靠近的阴云,“马上要变天了,我劝先生还是尽快找个能避雨的地方才好。”送走了高长风,谢松雪在院子里呆立了许久,心中纷乱不堪。他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一时的冲动竟会导致这样难以收场的局面,不仅自己陷入了泥沼之中,更累得这么多人还有鸣玉身陷牢狱。谢松雪抬起头,已是乌云压顶,寒风四起,面颊上突然一丝凉,竟真的下起了雨,“少爷,下雨了快回屋吧!”江树慌忙地招呼着他,谢松雪转身看了看身后房屋,微微叹了一口气,如此看来,也只有这齐王府的房檐,能为他遮风避雨了。作者有话说:所以副cp在这里()养年殿中,叶时雨替高靖南除去了厚重的外袍,边伺候着更衣边道,“陛下今日看起来有些累了,不如早些歇下吧。”“今日众多人弹劾薛平周,说他在会试中凭一己喜好打压贤才,如今学子们暴乱,听说镇压的时候抓了好几个,还伤了不少人。”那个薛平周本来就是个不学无识之辈,若是不起什么波澜平日里的事能够顺利完成,但真有事儿弄成这般局面倒也不足为奇。“这些读书人个个都是死脑筋。”高靖南知道起因还是源于齐地的那场大旱,这事没能达到他押回高长风的目的,现在反而还惹得一身骚,可谓是新仇旧恨一起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