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扬听林瑾初碎碎念,忍不住道:“不然我们一样点一份?”林瑾初看了谢风扬一眼,“你别打岔,我肯定能挑出一样最想吃的!”“……”被嫌弃的谢风扬索性就近找了条凳子坐下来,等着林瑾初挑出一种最想吃的,倒是小店的老板娘颇为热情地招呼,“这桂花的、黑芝麻的、花生的,小店里是年年做的,旁的小店也都这么做,我们这里却有两种特别的,保管夫人从来没见过。”“哦,是什么馅儿的?”老板娘这样一说,林瑾初也好奇起来。“便是凤梨馅儿和梅子馅儿的,夫人瞧瞧喜欢哪种?”老板娘抓起最后面两个小木牌,指给林瑾初看。凤梨馅儿还好,林瑾初虽没吃过凤梨馅儿的元宵,但吃过凤梨酥、凤梨月饼,味道都是好的,想来做成元宵也难吃不到哪里去。但梅子馅儿的,就叫林瑾初想到前世听说过老陈醋风味的元宵,反正她是尝都没敢尝过,当下指了指凤梨馅儿的小木牌,道:“一碗凤梨馅儿的,一碗花生馅儿的,麻烦煮了端来。”“好叻,两位稍等!”没有将自己创新发明的新品推销出去,老板娘也并不气馁,吆喝着便往后厨去煮元宵。林瑾初挨着谢风扬坐下,谢风扬倒了茶水给她暖手,取笑她道:“我还没吃过梅子馅儿的元宵呢,阿初怎么不点一份?”林瑾初翻了个白眼,道:“你若想吃,我叫她将花生馅儿换成梅子的,想来这会儿还没下锅呢!”“……”谢风扬想想梅子酸溜溜的味道,连忙讨饶,道:“不、不必了,我还是喜欢花生馅儿的!”林瑾初被逗得一笑,也不再纠结那新出品的梅子味的元宵,两人捧着茶看街头的人群,等着煮好的元宵端来,不由生出些岁月静好的感慨。等两人吃了元宵出来,已经将近亥时了,林瑾初提着灯,谢风扬挽着林瑾初的手,两人也没想走远,就顺着街往回走,打算走出灯市便乘马车回府。这个时候人已经少了,尤其女子,少有的都有男子陪在旁边,未出嫁的姑娘家是早早就回家去了,少有的同男子打情骂俏的则看上去就不是良家女子,两人就在这时,猝不及防的见到了吴三郎与一名披着斗篷的妇人来回拉扯。林瑾初穿越过来时,林家与吴家已经退亲了,虽然常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吴三郎,但至今为止,吴三郎还真没在她面前出现过。林瑾初与原主不同,原主自小就听人说她是吴家未来媳妇,是以当初吴家退亲,原主是备受打击,但林瑾初生活的时代,别说定亲退婚了,就是结了婚还有离婚的呢,再见到吴三郎也生不出什么波澜来。谢风扬跟吴三郎是没见过几回,两人不在一个圈子里走动,见着的机会自然不多,只是他与林瑾初定亲之后,便常有些不安好心的人在他面前提起吴三郎来,虽没见过几回,但谢风扬对吴三郎是半点好感都没有的。如今路上遇见了,谢风扬嫌弃地皱皱眉,正要拉着林瑾初走远些,不想那妇人激动之下动作大了些,头上的兜帽便掉了,露出一张两人虽不熟悉,却也认得的脸来,正是那年纪轻轻守了寡的三皇子妃。这下不止林瑾初了,连谢风扬都有些惊讶。三皇子因为“救驾”而亡时才刚刚十八岁,三皇子妃过门才不到一年,还没来得及怀上一儿半女,就这么守了寡。若是民间,年轻守寡的女子是可以再嫁的,除了十分讲究的人家,也不太在意这些,但在皇家却不同,虽没有明文规定不许再嫁,但谁敢求娶皇家媳妇?所以林瑾初还从未听过皇子妃守寡后再嫁的,为了避嫌,除了重要的宫宴,守寡的皇子妃通常都不会在外走动。三皇子妃守寡四年多,到现在,其实也不过二十出头,换下了暗沉的衣裳,大约为着元宵节出门游玩,她穿的十分鲜亮,常年守在府中以至于有些苍白的脸色也染了胭脂,看上去人仿佛年轻了几岁,正值青春年华。林瑾初只知道三皇子妃姓陈,是忠勤伯府嫡长女,因着她比林瑾初年长了四五岁,林瑾初与她没什么交往,当初听说三皇子死去,她早早守寡时,也只是感叹了一声可怜。而三皇子妃在守寡之后,便鲜少出门,偶尔出席什么宴会,也都是穿着暗色的衣裳,将十分的模样都掩去了七分,如今才发现,三皇子妃,也是个美人呢!吴三郎和陈氏也发觉这边有人了,回头看来,顿时两个人都僵住了身子。寡妇门前是非多,陈氏是知道三皇子还在世的,可在旁人眼里,她就是个守寡的妇人哪怕有皇子妃尊贵的身份,行差踏错半步都要被人诟病,何况今日这般情形,怎么看都容易叫人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