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让他抱了,也不想理他了。时惟倾身,指尖勾住了安全带缓缓地将人扣好,淡绯色的唇贴上了她的唇瓣:“老婆,我错了。”他的声音带着一抹诱哄:“回家给你做玉米炖排骨,好不好?”郁芷的睫羽颤了颤,她无声的与男人对视了几秒,在他的宠溺眸光下,小幅度的点了点头。“排骨晚上再吃。”她抬了抬手腕,扫了一下表盘上的时间:“先去看守所一趟,舅舅已经在等了。”时惟应了一声,再次凑上去亲了几下他家小姑娘,等到神情变得餍足之后,才发动了车辆。处于三环出绕城高速的交界带,建立了一个占地面积较大的看守所。静谧的环境,让还未走到大门的位置,便能感受到一种由心而生的压抑感。接见室外,身着一袭西装的许长潇,手持一件平板及一份资料,如一尊雕像般站立在一旁。他盯着道路尽头的方向,一脸沉着冷静的模样,从头到尾都未出现半分不耐的神情。过了半晌,待瞧见跟在一名警官身后的那对男女时,他眼底的情绪才有了一丝浅浅的波动。“舅舅。”郁芷牵着时惟的手,快步地朝他靠近,她歉疚的抿着唇:“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没事,我也没等太久。”许长潇摸了摸她的头,眸光温和的笑了笑。他向领着他们过来的警官微微颌首,便带着人一起走了进去。许长潇事先便给这边的领导打过招呼,特意安排了一间单独的房间。而这次他也是以少女所请的律师身份,来与郁柏松见面。为了不让郁柏松起疑,两人把时惟留在了外面等候,省的让对方瞧见了他那张辨识度极高的脸。约莫等了十来分钟,穿着一身识别服,戴着手铐脚链的郁柏松,在两名警官的带领下迈进了脚步。不过数日未见,他那头打理的井井有条的黑发已经白了个彻底,亦是苍老如六旬一般。除了面容上的变化以外,他的眼神也不如以前那般锐利了。一眼望去,给人一种满是沧桑的感觉,整个都变得不一样了。前往看守所刺激郁柏松“小芷,你是来看我的吗?”被押坐在椅凳上的郁柏松,在瞧见对面的少女时,眼底划过了一抹诧异。这还是数日以来,第一个来看他的人。没想到的是,来看他的不是与他相濡以沫的妻子,不是他引以为傲的郁承安,更不是他用心疼爱的郁欣曼。而是,被他以天煞孤星为由抛弃过的,被他当作物品推出去联姻的前妻的女儿。“嗯。”郁芷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指尖把玩着放在桌面上的笔杆,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不过就凭她能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足够能改变郁柏松对她的厌恶了。甚至,就连那一身的冷漠,都被他当作了是没有感受过父爱,所造成的人格缺失。郁柏松嗫嚅了两下唇瓣,正欲开口时,便听见了那道清冷的声音逐渐传入耳畔。“你知道,是谁把你送进来的吗?”他的神色一变,被铐住的双手不禁紧握成拳,佝偻的身子也往前倾了些许:“是谁?”虽说两人之间,有一方桌相隔。但郁芷还是不适的往后一仰,宛若将他当作了病毒一般,不愿与其靠近,哪怕是一分一毫。她给坐在一旁的许长潇递了个眼神,待对方点开了平板里的视频时,漫不经心道:“你自己看吧。”许长潇摁下了播放键,放到他的面前。入目的画面,便是郁家主卧里的那张双人床,当进度条在30秒时,一双熟悉的手出现在镜头里。她轻车熟路的拉出了放在床底下的那个红木箱子,用挂在尾指上那把古银色的钥匙对准了锁芯。打开箱子之后,她将里头的文件夹全部打开翻看着,镜头也在这时被放大。所有的字迹,都呈现在了画面里。“不可能,这不可能!”郁柏松激动的拍了一下桌子,手铐与桌沿相撞,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声响。他目眦尽裂地盯着平板的屏幕,那双瞪大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这是假的!都是假的!”郁柏松能接受送他进来的人是商业上的对手,或是被他狠狠欺压、侮辱过的。但唯独不能接受,那人是他同床共枕多年,与他携手共进的妻子。“这双手你应该不陌生,除了袁丽以外没有人会掌握郁氏所有的交易、以及你胁迫他人的证据。”郁芷眸光犀利的直视着郁柏松的双眼,语气平静的说着,此刻对他而言最残酷、最不能接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