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绯色的薄唇轻启:“滚出去。”“老板,现在都一点过了,您也该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了。”陈材操碎了心,像个老妈子似得好言相劝。他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对着男人扇了扇风,试图让那股香溢的味道,精准的沁入对方的鼻腔。时惟往后一仰,身子慵懒的靠着椅背,皮笑肉不笑的,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蠢货:“陈材,你是不是——”“老板,我不去非洲!”怂的不行的陈材,瞬间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快的要晃出道道残影来了。时惟嗤笑一声,他忽略了对方的话,微抬了抬手,指尖对准保温桶的方向:“你是不是有缺陷?”“什么缺陷?”“你说呢?”男人揶揄的目光,让陈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讪讪的笑了笑:“老板,您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缺陷这两字怪吓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生什么病了呢。“你该去医院看看了。”时惟摇了摇头,倍感惋惜的叹了口气,宛如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般。不过这脑子蠢,也的确治不了。陈材呆楞的站在原地不动,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鼻子也仿佛失去了嗅觉,什么味儿都闻不着了。他垮着一张脸,抱着保温桶的手不禁颤了颤:“老板,您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没有多少时间了?”时惟:“”他真想把这人从窗边一脚踹下去。“滚吧。”时惟烦闷的捏了捏眉心,已经不想再白费口舌骂他了。陈材深吸了一口气,依依不舍的看了男人几秒,走三步回一次头,眼神如同一个将死之人般悲戚。或许是他无可救药的蠢,让时惟在某一瞬间,动了恻隐之心,无奈之下又将人给唤了回来。“行了,你没事。”“老板到了这个时候,您就不用再骗我了,我都知道的。”陈材说到一半,又蓦地反应了过来。他兴高采烈道:“老板,您说我没事?”“嗯。”时惟敷衍的应着,在他准备继续叽叽喳喳之前,转移了话题:“孟家那边,吩咐下去了么?”他今天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截了几单孟氏的生意,并使得他们的股票,在短时间内极度下滑。估摸着现在,孟氏已经一团糟了。“已经通知完毕了,没有经得您的同意,他们不会再与孟家合作了。”陈材一脸正色的汇报着。在工作上,他倒是很少出差错。时惟沉吟了一下:“找人盯着,有什么动作随时跟我说。”“好的,我这就去办。”眼看着对方快速离开,时惟终于得以了难得的清净,可这份清净还没维持几分钟,那道令人头疼的身影又出现了。陈材这回倒没再拿什么保温桶了,只不过脸上的神色,有些说不出的不对劲。他放低了声音,如同在做贼似的:“老板,外面有人找您。”“谁?”“一个男人,他说是阿芷让他过来跟您谈合作的。”“阿芷?”时惟默念着这个昵称,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打火机,语气没有什么起伏:“让他进来。”半晌后。一个穿着黑色长款风衣的男人,跟在陈材身后,不急不缓地迈入了总裁室。他的身材比例十分完美,长相更是万里挑一,特别是那双隐在金丝框眼镜之下的琥珀色凤眸。在淡淡瞥来时,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却又因神秘,而引得旁人如飞蛾一般,深陷不已。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瞬,时惟握着打火机的手一紧,在对方坐下的时候,又若无其事的划动着滚轮。“时先生。”闻人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时惟一番,眸底的情绪没有较大的波动。他自我介绍了一下,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在桌面,往前一推:“阿芷让我过来,跟你谈钼矿的合作。”再次听到这个昵称,时惟的心境又不同了,他压下心底的怪异情绪,嗓音低沉:“你是芷芷的朋友?”闻人澈颌首,白皙的下颚对着文件轻抬了抬,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这是临时拟定的合约,有问题再谈。”他从兜里拿出雪茄,捏着火柴‘呲’的一声划开,火光随之升起,于他的镜片上投射出一抹炽热的光芒。时惟收回目光,随便翻了翻那份文件,当瞧见那一行公司地址的时候,黑邃的瞳眸闪了闪。“闻先生之前在澳洲?”他合上文件,不急不缓的点燃了夹在指间的烟杆。霎那间,两道灰白色的雾茫升起,缭缭的烟雾聚在一起,半遮半掩了对立而坐的,两个男人的神色。“嗯,有什么问题?”闻人澈双手随意的搭在一旁,那双眸子冷淡的盯着对方,窥不见半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