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最好的吗?”太后放开阁老的手,语气悲伤:“哀家怎么觉着,这条路最难走呢。”见阁老语塞,太后兀自喃喃道:“顾行知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他打小就爱惹是生非,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要不是他爹把他带去了蕃南,恐怕这蔺都早被他闹翻了天。你看看,这才回来几个月,闹了多少的事,这纨绔性子,这么多年来就没变过,你让哀家如何放心,将风二托付给他?”“太后说得没错。”阁老也犯了难,“可如今形势所迫,风二不嫁,顾重山就不肯出兵,他这是铁了心要跟风家捆在一起,因为只有这样,来日出了什么变故,咱们出于这层关系,也不会对顾家人怎样。”“这就是顾重山这老狐狸最厉害的地方。”太后冷笑了一声,在榻上换了个姿势,“国难当前,你说哀家能不允吗?”不得不允啊。……………………“哎呀,你这也太厉害了,我都遭不住了。”戚如珪说这话时,顾行知刚结束了赐婚戚如珪是被扶着才下床的。她头一回体会到,什么叫痛不欲生,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口,腿间满是肿痛。顾行知半搀着她说,“要不今儿的秋猎宴你还是别去了,我看你这样,路都走不稳。”戚如珪没好气地说,“这还不是拜你所赐,你现在装什么正人君子。”“我自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你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顾行知作势松开她,戚如珪疼得“嗷”了一声,听得顾三儿说,“再说了……你不是挺享受的吗?”“我哪里享受了?”戚如珪把手伸过去,冲着一脸呆意的顾行知吼道,“扶我啊,傻狗!”顾行知赶紧扶了上去。“你真要去啊?”顾行知一脸担忧,他是真担忧,也怪自己不知轻重,让人好好的,连床都下不了。戚如珪扶着腰说:“我得去啊,听说这次风大哥也来了,我想去见见他。”顾行知无奈地点了点头,未经询问,突然一把将她抱起。“你干嘛?!”戚如珪一脸错愕地望向他,双手不知放在何处。顾行知说,“我抱你去。”“不用,我能走。”“乖,听话。”顾行知低头吻了一吻,眼里氲满深情,“你这样,我会心疼的。”“心疼我,下次轻一点嘛。”戚如珪低头玩着头发,语气逐渐微弱,“我知道你年轻,血气方刚,正是要发泄的时候,可我也不是铁打的身子,哪经得住这样的磋磨。”“好嘛,听你的,下回轻一点。”顾行知露齿一笑,步子扯得飞快,“我一定轻轻的。”………………戚顾二人入场时,秋宴近半。太后拉着风家女稳坐高位,旁边是一脸苦闷的李恒景。戚如珪进来时多留了个心眼,让顾行知将自己放下了地。在场人多,她还是不敢与顾行知公然亲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点顾行知也认同。两人一前一后入了座,见宋子瑜恰坐在对面。他埋着头,旁边有人在与他说话。戚如珪看着宋子瑜旁边那人,知道他便是人人称道的琴圣蔡玉,早在燕北之时,她就听人说过他的名字,那时,蔡家还不曾没落。如今一见,蔡玉的贵气未减分毫。哪怕身上穿得同宋子瑜一样纤白素雅,可一眼便能让人品出些神仙味道。他扭着头,与宋子瑜说着私密话,这样一个简单动作,美得盖过丹青图。顾行知说:“还疼吗?”戚如珪愣了一愣,摸了摸小腹,“好些了。”“好些了就好。”顾行知帮她倒了杯热茶,又嫌太烫,倒了重新兑了杯。“试试?”顾行知将杯盏递给戚二,眼神顺其自然地落到对面宋子瑜身上。隔着鲜艳的舞女衣裙,顾行知感到一丝莫名的敌意。他转过头去,尽量不去触碰宋子瑜的眼,却没想到,躲了宋子瑜,又撞上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