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这名字,哀家怎么从来都没听过。”太后看向风阁老,风阁老也表示从未听过,“身手如此了得,连刘汝山也望尘莫及,朝中居然有这样的武将,你在何处当差啊?”裴云抬起头道:“回禀太后,下官一介微末寒流,不过是个刑部司务,恐污太后尊耳。”“身手这样好,做什么司务。”太后使了个眼色给阁老,阁老不用想也懂了。底下裴云见目的达成,刚要退回人群,孙黎忽然从中走出,提议道:“臣技痒难耐,正逢今日大家都在,臣想与这位裴兄切磋切磋!”孙黎的话,顿时让闹哄哄的场子安静了下来。刘汝山也趁机道:“是啊,打都没打,太后就说人家不如这小子,臣不服呢!”戚如珪扭头,将注意力投了过来。“哀家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太后看都不看皇帝一眼,冷冷地问,“皇帝你说呢。”“一切……一切太后做主就是。”那句“母后”,李恒景终究喊不出口,他这辈子都不会喊。“那就比比吧。”太后柔和一笑,对风辞雪说,“阿囡,一起陪姑母看看吧。”风二一脸柔顺地坐下,将那隐约落寞悄悄褪去。风阁老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别把脸色做得太明显,太后知道她还在为收押柳穆森师徒二人的事难过,拉她来木兰围场,也想让她出来散散心。“这裴云我总觉得怪得很。”戚如珪想到家里那两块玉,“总觉得熟悉。”“你见谁都说熟悉。”顾行知打趣,“见到宋子瑜也说熟悉,说他长得像你故人,天底下就没男人是你不熟悉的。完了你看你现在又不对人家负责,让人家祭酒大人这整天苦哈哈的,为你悲春伤秋,唉声叹气,你良心何在。”“好啊。”戚如珪放下筷子,斜眼看着顾三儿,顺着他的话说,“听你这口气,我是得好好对人家负责。”“今夜帐中正缺一位美男作伴。”戚如珪一脸沉醉,旁边的顾行知迅速僵了脸,“我看汉卿不错,哪怕躺着什么也不做,光看他的脸,也赏心悦目。”“你睡呗。”顾三儿耸下了头,两条大粗眉塌着,委屈得很,“反正我就是一个没人爱的小傻瓜。”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观看。相认“好啦,小傻瓜。”戚如珪夹了块肉到他碗里,也不避嫌,“我跟你说笑呢,你看你还委屈上了。”顾行知闷头嚼肉,过了半晌,才把这坎儿给过了。围场逐渐热络,众人高呼声中,裴云与孙黎摩拳擦掌。“既要比,那就定个规矩!”孙黎冲裴云喊话:“御前不动刀剑,你我单比拳脚功夫如何?”“好。”裴云拉开马步,抡起拳头,蓄势待发。天际惊雷爆现,接而狂风大作。众人见这骤变的天色,都有些为这场比试捏了把汗。戚如珪在一道雷光闪现后,突地想起了什么,她说,“不好!”“怎么了?”顾行知按住她颤抖的手,扭头看场上二人,已扭打在了一起。孙黎瘸了条腿,但并不妨碍他施展功夫。而裴云也不是容易料理的,两人交手了两三个回合,还是没分出胜负。座上李恒景看着裴云,脸色惊变。孙黎趁着裴云反手的空挡,起手扒下他那半边面具。阴鸷之下,是一张被烧伤毁尽的脸,孙黎与李恒景心中的推测更确定了。“你到底是谁!”孙黎盯着那面具,又看了看裴云的脸。这脸烧了太多,他实在辨不出对方原本的五官。“之前我就觉着蹊跷,见你狩猎时,拳脚颇有戚家拳的影子。但是不敢确认,这才引你与我比试。适才过了几招,我确信了,你使的,就是戚家拳,戚家拳只有戚家军才会,戚家军早死绝在了燕北,你到底是谁,跟戚家军有什么关系?!”“怕就怕不是寻常戚家军的人。”李恒景发了话,也不想顾及太后了。他悠悠下了座,走到一语不发的裴云身前,打量了半天,说:“若是寻常戚家军,又怎么会使得这样好的身手。能到这个层次的,好歹也得是副将以上。朕倒想起一人,与你很是相似。”“戚二!”李恒景忽而转身看向戚如珪,一双冷眸寒冰四溅:“你的那位哥哥……可还安好?”“哥哥……”戚如珪一脸茫然地站了起来,她望了望裴云,又望了望李恒景,恍惚道:“他……他早死了呀……”“死了吗?”李恒景微微露笑,“可朕怎么觉着,有人诈尸还魂了呢。”“皇帝这是昏头了吗?”太后跟着离了座,走近看了遍裴云,也不知是她眼花的缘故,还是真被李恒景“诈尸还魂”的说法给唬着了,她见裴云,还真有几分戚如海的神态。